真是的......每次一到熱死人的夏天,總覺得全身的活力都要被吸走了......

上班族只有年假沒有暑假可放,簡直就是變相的剝削、虐待。

高晴光拖著疲累的腳步走出捷運站,往自己的住處前進。幸好到了下班時間天氣已不像早上那般炎熱,擠一趟滿滿都是人的捷運車廂後,便可順利結束今日的苦難。

已經忘了多久沒好好吃一頓午餐或晚餐了,天氣熱到他胃口全消,雖然飢餓的本能仍在,然而現在除了冰水以外,他完全吞不下其他食物。每當夏天一過,去測量體重,就會發現自己硬生生瘦了五、六公斤。

高晴光拖著疲累身軀爬到五樓,低頭翻找門鎖的鑰匙時,視線不經意掠過自己纖細得不像男子的手腕......也不像女子,跟尊木乃伊差不多,頓覺這地方遲早會爆出一個成年男子在大熱天中活活餓死的新聞吧。

順利進門後,他最先做的事不是按開大燈,而是連忙將冷氣引擎啟動,驅散一屋子的熱氣,待覺得涼爽了點,高情光終於心甘情願地打開房間大燈,瞬然,貧瘠的房間擺設躍入眼中,家具除了床、書櫃、衣櫥、電視、電腦、辦公桌、加上鋪在地板上的一塊地毯及地毯上的小桌子以外別無其他,約莫十六坪大小、附帶一間小廚房及浴室的簡陋套房,便是高晴光的專屬天地了。

雖然他的薪水約莫六萬多,稍微高出一般上班族的水平,加上每半年領一次的公司分紅也不少,但他已習慣固定撥出一萬塊投保醫療加壽險,二萬塊在郵局定存,一萬五千塊則存入基金保險帳戶中,剩餘的一萬多塊拿去繳納房租、水電、瓦斯、伙食費,最後幾乎所剩無幾,因此在他房間中很難找到一個昂貴的奢侈品。

曾被來過一次他套房的好友方智軒當面批評「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高所得的貧民存在呀......」的高晴光,難得一句辯駁都講不出來。

但是,說實話,不是他故意克勤克儉地生活,而是他真的抓破腦袋也幻想不出自己耽於逸樂的舒爽模樣。

從那次不太舒服的經驗後,高情光再也沒有邀請別人進入自己的房間過了,雖然不是金窩、銀窩,而是貧乏至極的狗窩,但是遮風擋雨的功能卻是樣樣不缺,隔音效果也不錯,外觀雖破爛不堪卻堅固堪用,一時半刻不會倒塌的樣子,高晴光已經心滿意足了,不想理會好友一直勸自己搬離的雜音。

將公事包擱在辦公桌邊放好,高晴光伸手扯下束縛了自己脖子一整天的領帶,拉開衣櫃門翻出自己的貼身衣物,打算洗個冷水澡,消除一身的暑氣。摸索了一陣後,他的手突然停頓了下。

等等,今天好像是星期二了?高晴光猛然想起了一事,連忙放下手中衣物,抓著鑰匙飛奔下樓,察看釘在樓梯間的信箱,可惜拉開信箱蓋,伸手在裡頭翻看了半天也只有幾張廣告紙而已,連個帳單都沒有,於是高晴光又頹喪地回到了房間之中,在床鋪上呆坐了一會兒。

毎隔一個禮拜,高晴光在遠地工作的雙胞胎弟弟高晴知總是會稍來一封信件,或長或短地向自己報告他目前的生活情況,最後在信尾總是會附上一張與情人合照的甜蜜照片,然而,最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高晴知已經連續兩個禮拜沒有來信了,這讓已經習慣收信的高晴光一下子失落了重心似的無比空虛。

他的雙胞胎弟弟是個與自己完全相反的人,兩人的臉蛋雖然一模一樣,可性子卻是一個冷一個熱,父母分辨他們的方法,便是看到傻笑滿面的就知道是弟弟,面無表情好像一個老頭子的就是哥哥。

他倆打小感情就特別好,分不開彼此,就連上小學了,聽到老師有意思讓他們分開兩個班級讀書時,頓時哭死哭活的抱緊對方就是打死不願意,讓不知所措的父母又是生氣又是好笑,可人類終究會長大,每個人都得學會什麼叫做獨立,再好的感情也不免被飛逝時光一點一滴消磨掉了。

以前那樣死抓著對方就是不肯離開彼此半步的兄弟倆,一個離家出走後,也有好幾年的時間沒見面了,直到八個月前,行蹤不定的胞弟高晴知找到一個心愛的戀人,高興地寫信通知自己後,他倆才又慢慢的恢復以往親密的感情。

然而,這份好不容易撿拾回來的親情,最近似乎面臨中斷的危機了......

呆坐著不知過了多久,高晴光僵硬的四肢終於有了動靜,他緩緩站起身,接著蹲了下來,一臉若有所思,伸長手往床底下不知在撈些什麼,最後終於摸到一個硬盒,將之抓了出來。

造型樸素的鐵盒子長寬約莫二十公分,也沒什麼機關,手指頭輕輕一扳,蓋子就被撐開了。

裡頭除了放滿一疊的信件之外還有一本相簿,均放得整整齊齊,封口都是用刀片小心翼翼割開,沒讓信封有半點損傷,顯示高晴光多麼的珍視這些信件。

已經連續兩個禮拜沒有收到信了,他抽出胞弟高晴知最後寄來的書信仔細翻看,上頭寫著週末打算和情人駕車出外旅遊,踏遍南台灣的好山好水,字裡行間淨是甜蜜,信末還不忘照慣例加了一行催促高晴光趕快結束單身生涯的雞婆話語,當然高晴光總是沒放在心上。

可能是玩得太高興,所以忘了寫信給我了吧......找不出胞弟有可能不再寫信過來的任何蛛絲馬跡,高晴光只好這麼安慰自己。

將信紙重新塞回信封,擱下後,高晴光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將箱子裡頭一本封面印了一片紅色楓葉圖樣的相簿拿了起來。

一翻開來看,首張照片便是一名長相十分端正好看的男人獨照,背景是在床上,男人半坐起身,雙手抱著一塊柔軟抱枕,正眼看著前方,充滿英氣的狹長鳳眼透漏一絲無奈與寵溺的光芒,形狀優美的嘴唇微揚,眉宇間有絲玩世不恭的神色,但更多的,是一分自信灑脫......言非彥,胞弟高晴知在這世上最喜愛的戀人。

據聞言非彥雖然是一名富家子弟,從小就啣著金湯匙出生,卻不打算依靠背景出人頭地,對未來很有自己的想法,雖然整整小了胞弟二歲,卻很早便出來社會打拼,不靠父母親的援助,到處打工賺錢完成到日本留學二年的夢想,目前擔任髮型設計師這個工作,在北部的鬧區開了家個人髮型工作室,深受女性上班族群歡迎,偶爾還會幫一些知名明星量身訂做造型,在愛美的藝人間也頗受好評。

胞弟會與這人相識、進而相戀,據信件內容描述,完全是機緣巧合。

高晴知於二十歲離家出走後,一直從事與音樂相關的工作。某一晚,他朋友剛好有事,於是臨時借調他去某家知名PUB擔任現場音樂DJ,正好言非彥和一群有合作關係的模特兒們到這地方狂歡慶祝走秀成功,一個在臺上,一個在舞池底下,本來毫無交集,卻在一個無意間,兩人的視線不期然對上後,高晴知陷入了一見鍾情的漩渦之中。

 

──僅僅被他那雙彷彿深潭也似的漂亮的眼眸注視了十秒鐘,我已臉頰充血,手腳發軟,心臟跳得幾乎快爆掉了!

若這就是吸毒的感覺,那麼我恐怕吸食過量了......

我想認識他!想跟他交談!哪怕只有半分鐘!一秒鐘!只求他能多看自己一眼!

我衷心向上帝祈求這個人還沒屬於任何人過!我第一次這麼虔誠地禱告!

哥,你能了解這種腦袋被雷劈中,突然間什麼都不重要了,滿腦子只想著要如何親近對方的感覺嗎?就好像全身細胞都在吶喊著、激動著,無法控制......

瞄到他離席去了廁所,我忽然坐不住了,忍不住叫旁人頂替我的工作一下,偷偷跟了進去,我什麼臉都不要了......

我鼓起勇氣跟他要了手機號碼,他笑了,問我為什麼?我居然傻傻的回說:你眼睛生得真漂亮......花癡得讓人想一頭撞死!可他一愣後,笑得更開心了,接著居然伸手摸摸我的頭髮,說:多謝誇獎,你的髮質也很棒呀......很白癡的對話吧?但是,當時我真的很高興他是這樣的反應,沒有嫌惡,只有純粹的坦然與善意,由這點我可以期待他和我們是同一種人吧?

道別時,我忽然有點擔心了,對方是不是以為我想找他搞一夜情?但回心一想,就算只有一夜,我也甘心了......

不!說這樣就甘心了是騙人的!我也要讓對方為我瘋狂!

哥,我該怎麼辦才好?救救我......

 

最初的來信中,淨是寫滿了高晴知患了單相思後的恐慌、脆弱、與無病呻吟,筆觸毫無章法,卻字字飽含酸澀、痛楚與一抹狂喜,高晴光思前想後,基於自身也貧乏到不行的戀愛經驗,他也只能對胞弟擠出「有志者事竟成」這一句屁話出來。

可只過了一個禮拜,信件的內容就變了,忐忑、不安、靦腆、緊張......種種複雜感情躍然紙上。

 

──我打電話給他了,隔天蘑菇到半夜才打,一直丟臉地結巴,但是他很有耐性,沒有一絲半點不耐煩的樣子,後來聊得比較順了,我才知道雖然他小我兩歲,卻已經有一間專屬於自己的工作室了,反觀我,一個貧窮又到處流浪的音樂DJ,真是太不中用了。

後來,我們不知亂扯到什麼地方,他忽然說他挺喜歡我沉醉在音樂中的樣子......好高興,是客套話我也認了!

他說等他有空了會親自來找我,要了我真正工作的時間和地點,他便掛上電話去睡了......哥,我該相信他的話嗎?他真的會來找我嗎?

這一整個禮拜,我想我滿腦子只裝得下這個疑問了。

 

閱讀第二封來信後,不知怎地,高晴光也跟著劇烈忐忑不安起來,即使在工作時也有些心神不寧,無法像以往一樣專注。

雙胞胎之間的心電感似乎比尋常的兄弟還來得強烈,從小時候就是這樣了,高晴知要是吃壞東西肚子痛時,高晴光一定也會沒來由地跟著腹痛,看醫生也查不出病因,只有等高晴知狀況好多了,高晴光才會跟著復原,一概沒有例外。也就是說,胞弟那種完全陷入狂亂迷戀之中的心情,幾乎有大半也跟著傳染到高晴光身上了,為了一個未曾蒙面的男子,向來冷感的高晴光居然也嘗到什麼叫患得患失的滋味。

高晴知失眠的話,高晴光也會跟著睡不著,高晴知傷心的時候,高晴光會不由自主地掉眼淚,換句話說,高晴知的喜怒哀樂,在這世上唯有高晴光最了解不過了,而這回,高晴光可以清楚感受到,胞弟對這名男子的感情是認真的......

以往高晴知總是能比他這個哥哥先找到有趣的事情來做,標準的行動派,沒有想到,連「愛上人」這件事,也被他搶先一步超前了。高晴光不禁有些寂寞,好像有什麼重要東西被誰搶走了似的,但他更爲胞弟感到高興,兄弟兩人中只要有一人獲得幸福,那麼另外一個人一定也會感到幸福,這樣就好了。

於是高晴光在回覆的第二封信中,祝福地寫上「加油!一定要努力獲得幸福。」這一句。

 

­──已經過了十二點了,加上今天,就整整一個禮拜了,店內仍舊沒出現他的身影,我等得幾乎絕望,也很後悔那天近似花癡的舉動,我想我可能是嚇到他了......除了苦笑以外,我只能繼續等待。

哥,雖然我在這圈子滿受歡迎,卻從來沒主動喜歡過誰,也不太看得起旁人老是用外貌來決定這人值不值得交往的陋習,大家都說我眼光很高,我卻很不屑這種說法,然而......說不定他們真說中了,我也是個膚淺的傢伙,只是沒有自覺而已,不然怎會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整個人慌了呢?像是看到小時偶像一樣害羞、靦腆又心跳加速......慘了,一個只會看人外表的膚淺傢伙,怎會有人喜歡呢?他一定不會來見我了,說不定覺得我是個花痴,巴不得離得我遠遠的。

內心充滿疑惑,卻不敢打電話問他為什麼不來,我好孬種,快受不了這種煎熬了!

 

隔了好幾天,高晴光再次收到胞弟的來信,緊張地拆開來看後,卻發現那是一個壞到極點的消息,於是乎,接下來一整個禮拜高晴光的情緒也因為這件事情而受到劇烈影響,糟糕到不行,看什麼都覺得不順眼。

潔癖症也發作得越來越嚴重,一天要刷浴缸三次,拖地板五趟,擦拭牆壁二遍,等精神與身體被折磨得同樣疲累不堪的時候,高晴光才有辦法閉上眼睛睡去。

更糟糕的是,以往高晴光還能寬大地接受男同事們在辦公室內談論如何釣到女人的手段,或是何時遇到一夜情的艷事,但他那幾天突然忍受不了,一察覺男同事們在辦公室內有聚集聊天的現象,立刻出言諷刺他們是不是吃飽太閒了沒事做,需不需要自己分配工作下去,嚇得他們冷汗連連,寧願等到午休時間集體出去閒聊,也不敢繼續待在辦公室內開黃腔了。

短短幾天時間,就因為他比天氣還陰晴不定的脾氣,而嚇走了一名貼身助理,連天不怕地不怕的頂頭上司方智軒也不敢詢問他吃錯了什麼藥,而追根究底,只不過是因為一個陌生男人說話不算話,放他雙胞胎弟弟鴿子罷了。

若宣揚出去的話,恐怕會被人當成瘋子了吧......

幸而,過了一個禮拜後,壞消息又變成了好消息。

 

──他來了!就坐在角落處,卻恰好離得我很近,我只要稍一抬頭,便能發現他在看著我......天哪,我簡直不敢相信,原來他說要來找我不是隨便說說而已!

等工作告一段落後,我上前和他聊天,說了一會兒話,他打了一個呵欠,說有點累了,想回去睡覺,我心一急,忍不住說我就住在附近,借他睡一晚沒關係,結果他又笑了,像是早料定我會這麼開口。

或許看在他眼中,我是個很隨便的人吧,但我也不怕他現在這麼認為,等跟我混熟點後,他會明白我的。

其實我邀請他回我住的地方的時候,我心底已經有某種覺悟了......他身上的味道很香,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可是被他抱著,我的心臟仍然狂跳個不停,就好像終於碰到了這輩子最珍貴的東西一樣,激動得想哭。

不知道哪裡不對勁,做到一半他突然問我:「你是第一次?」我只好點頭承認,他偏頭想了下,居然得意地笑說:『那你找對人了。』

那抹笑容雖然可惡到不行,卻性感迷人到極點,害我簡直恨不得一口吞了他......哥,你別怪我這麼隨便,或許我只是被他當成一夜情的玩樂對象,我卻一點都不後悔,因為真的很幸福。

 

高晴光看完雙胞胎弟弟捎來的第四封信後,內心又是歡喜又是矛盾,雖然很高興那名男人終究沒有食言,卻也擔心單純又熱情的弟弟會受傷,照信上描述,那名男人似乎是個性愛經驗豐富的人,也就是說,就算和他上了床,或許對他也不具備任何意義,若他想玩弄人,高晴知想必會傻傻地隨之起舞,高晴光真有股衝動叫弟弟別再繼續迷戀對方,卻又心知肚明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身為高晴知的雙胞胎哥哥,高晴光很了解他的性情,外表看似無憂無慮,笑口常開的高晴知,其實骨子裡是個很執著的人,只要某個人讓他認定了,就會無怨無悔地喜歡下去,所以他從不輕易愛上一個人,因為他深知自己若愛不對人,日後將會摔得很慘,然而,無論高晴知再如何小心謹慎,他終究遇上了命中注定的那個人,決意一頭熱地栽下去,沒有人勸阻得了。

高晴光雖然憂心,卻也只能默默祝福他。

接下來的日子,高晴知每個禮拜都會捎來一封信告知戀情進度,幸運的是,那名叫言非彥的男子似乎不打算玩完就丟,反而認真地和高晴知談起戀愛來,雙方越來越了解對方後,言非彥一改先前忽遠忽近的曖昧態度,逐漸對高晴知呵護備至,甚至會抽空個二、三天和他同居,兩人儼然陷入熱戀之中。

不知是不是因為跟弟弟是雙胞胎的關係,總覺得自己好像也跟著熱情大膽的胞弟一起談了一場很棒的戀愛一樣。

然而,這段幻想中的美好戀情,已經硬生生中斷了二個禮拜。小知為什麼遲遲不寫信來和自己分享他的喜悅呢?滿腦子疑問的高晴光放下手中的相簿,暗暗嘆了口氣。

不行,這種事情不能勉強,自己像個偷窺犯般知曉這一對情侶鉅細靡遺的交往過程已經很過分了,或許小知不能寫信來是因為突然有什麼難言之隱,自己不能太強求......高晴光在內心這麼告誡自己,然而沒收到胞弟信件的事實還是令他很沮喪,他手上握有胞弟的聯絡電話,或許過幾天打通電話去問候對方一下也不錯吧。

打定主意後,高晴光勉強自己拋開這件事不再去想,拿起手邊的貼身衣物去浴室梳洗。過了半小時後,高晴光一身清爽地從熱氣蒸騰的浴室走出來,白皙的臉龐浮現兩朵健康的紅晕,薄薄的嘴唇呈現粉嫩的光澤,還有些濕漉的髮尾貼在臉頰及頸項邊,纖長的眼睫毛在眨眼時如蝶翼般微微顫抖,徹底放鬆下來後,高晴光整個人竟流露一絲不為人知的慵懶性感。

將頭髮再吹乾一點後,高晴光把換下來的衣服扔進洗衣機內清洗,接著開啟電視。洗衣機攪拌衣服的水聲、及新聞台主播清脆的嗓音交織在一起,稍微驅散了一室的清冷寂靜。

沒怎麼感到餓的高晴光隨便用微波爐弄了一些熱食來吃,沒有一起共進晚餐的人,就算隨便吃也無所謂。或許平日攝取的營養不夠,導致他怎麼吃都吃不胖,就算沒有運動習慣,仍保持著少年般削瘦的挺拔身材,著實讓異常擔心自己出現啤酒肚的方智軒羨慕了一把。

吃飽後,喝了一杯熱杏仁茶,上網看一下國際新聞,不知不覺就過了十點鐘。高晴光伸了個懶腰,關掉電視,將明天上班時要用的資料整理一下塞入公事包中,打開洗衣機,把已經清洗乾淨的衣服曬在小陽台中,再收拾了一下房間,便關掉房內的電燈,緩緩躺入柔軟的被窩中。

摸著冷冷的被子,高晴光勉強將一絲寂寞的嘆息吞回腹內,緩緩閉上眼睛,側身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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