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特殊審訊

第二天伊萬把審訊的進度告訴了他,另外一個男人也查出了底細,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問他要不要把人放了。
張章想了想,看了眼雷剛:「和我一起去?」
雷剛看了眼伊萬,點頭。
審訊手段會分幾個程度,首先是問話,然後核對底細,來確定對方的身份有沒有問題,或者說是不是特工,一旦確認,審訊手法就會升級,利用各種方式擊潰對方的心理防線得到想要的消息。
伊萬把人抓回來才一個晚上,顯然還在核對身份的審訊程度。
張章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這名亞裔男人四肢健全無傷無痛,就是精神很不好,身體一直在發抖,應該是被恐嚇以及進行過壓力姿勢等令人肌肉疲勞的刑訊。
男人眼底帶著驚恐,見到伊萬就哭了出來,不斷地問他什麼時候放自己走。
張章徑直坐在他的對面,凝視對方,留意他面部的細微變化,外面的天已經大亮,小屋裡卻幽暗清冷,厚重的窗簾被拉上,只有十瓦的節能燈發出微亮的光線,男人的眼睛裡全是淚水,一顆顆地不斷往下面掉。
對方是個典型的小白臉,眼睛狹長,面紅齒白,他還記得這小子娘得不得了,貼著自己的手臂不斷用胸口磨蹭,眨巴著眼撒嬌的表情和腔調。
張章歪著給自己點了一支菸,看向伊萬:「這幾天他陪的誰?」
伊萬看了眼雷剛:「本來是找給你的,後來他自己就到處亂竄,那些日子他和另外一個男人應該一直住在一起。」
「後面檢查過嗎?」
雷剛的眼頓時凝住。
張章繼續說道:「確定是出來賣的?」
「這點確定,他曾經跟過布奇一段時間。」
「布奇?」張章挑眉,「做紡織業的那個?」布奇是菲律賓馬尼拉市有名的商人,同樣出名的是他被人津津樂道的私生活。
「是的。」
「怎麼查到的?」
「他自己說的。」
「那就是不確定咯。」這麼說著,張章睨了男人一眼,男人緊張地咬著嘴唇看向伊萬,眼神有些慌亂,張章不太確定這是因為說謊還是期待對方能夠徹底查清楚。
伊萬說:「布奇那邊我們問過,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嗯。」張章點了下頭,「再留幾天吧,放走的那個確定真的沒問題?」
「絕對沒有,你放心。」這麼說著,伊萬讓人把男人給帶了出去,很快,一個女人被推了出來,濃妝豔抹的臉上帶著哭痕,睫毛膏和眼線的黑跡蜿蜒在姣好的臉蛋上。
女人出來後慌亂的看了一圈,在見到向碩後突然大哭了起來,不停地重複,我絕沒有動過東西,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云云。
向碩有些尷尬,在張章耳邊低聲說道:「我不確定,還是審審吧。」說完,向碩毫不留戀地走出了門,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女人像是在溺水中失去了最後的依附,徹底崩潰,放聲大哭。
張章揉了揉太陽穴,蹙緊了眉頭。
伊萬的人知機地把女人的嘴給堵上了,一時間,小房間裡只留下支支吾吾的聲響。
張章問道:「為什麼確定是她?」
「不是很確定,但是找不到放她的理由,再給我一天時間。」
張章點了下頭,目光在女人哭花的臉上打量,有些眼熟:「她之前應該來過吧?」
「是的,這是她第二次過來,昨天找到她的時候她正準備去機場,目的地是日本。四少,還記得秋原持江嗎?」說到這裡,伊萬頓了一下,等到張章點頭,才繼續開口道,「我算了下時間,距離她上次到這裡來差不多三個月,那時候你正和日本的秋原持江搶敘利亞的市場,而且更讓我懷疑的是,這個女人只有在你回到菲律賓的時間段才會出現在Seduction。」
張章微啟嘴唇,悠長地「哦」了一聲,身體壓迫般地靠向女人,在對方突然瞪大的眼中,笑了起來。
女人「嗚嗚」地叫了起來,張章讓人把她嘴上的東西取下,女人開始淚眼婆娑地哭叫:「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幹什麼的,我沒有碰過任何東西,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四少抽了口菸,淺瞇著眼看她:「美女,看來妳很難逃得過去了,要不給我個完美的藉口,要不我們就慢慢耗。」
「我,我,你們給了我一筆錢,我才會去日本,我去旅遊,真的只是去旅遊!!求求您,放了我吧,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去旅遊!我根本都不知道您是幹什麼的!」
「嗯哼!?」張章點頭,示意繼續。
女人像是受到鼓舞般,努力地回憶,解釋著:「還有,還有我前段時間只是被包了,我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巧,求求您!我,我把身份證給你,還有護照,我的住處,我家裡人,你去查,查了就都知道了,我是無辜的!」
張章豎起食指「噓」了一聲:「不急,我們都會知道,一個一個地查,如果妳說的是真的,很快就能出去。」
說完,張章伸出拇指在她的臉上摸了一下,將黑色的淚痕溫柔拭去,然後站起了身:「過兩天我再來看妳,祝妳過得愉快。」
女人眨著濃翹的睫毛,注視著張章和雷剛走出房門,目光希冀地看著門外的光亮,直到門被關上,黑暗降臨,女人再次滑下了眼淚,身體瑟瑟地抖了起來。
「如果是你,你打算怎麼辦?」門在身後關上,張章看向雷剛。
雷剛說:「語言加暗示。」
張章失笑:「如果換成你呢?對你有效嗎?」
雷剛蹙眉。
「這只是針對普通人的手法。」這麼說著張章走向花園,看著眼前的海景沉默了一會,然後轉頭看向雷剛,「特工呢?如果真是特工,你確定這樣的方式有用嗎?」
雷剛不太確定地抿緊了嘴唇。
張章笑了笑,突然抬手搭上了雷剛的肩膀,將身體的重量交給了他:「這些工作以後都會交給你,你把徐楠帶上,看看我的辦法,對付女特工簡單而有效。」
雷剛微微偏頭,看向他,眼底的光澤閃了閃,輕輕頷首。

審訊和調查搜證分成兩批人馬在進行,伊萬派出了三個人去女人說的那些地點核實情況,這邊的審訊卻同時秘密展開。
女人的飲食裡被隱秘的加入了一些刺激分泌的甾體類激素和加速血液循環的藥物,說明白點就是促分泌雌性激素的藥物,又或者說是春藥。
藥量並不多,第一天女人甚至沒有太多的感覺,第二天依舊如此,但是女人自己漸漸已經有了不太舒服的感覺。
在調查搜證那邊沒有傳回消息前,這樣的藥物一直出現在女人的飯菜裡,這是審訊前的輔助手段,也盡力地維持在一個安全線內,後期一旦有什麼變動,也很好做出應變。
第二天晚上,伊萬傳來消息,無論女人的身份證明還有家庭住址都是真的,甚至包括她的親人們,只是用盡了全力都無法查出女人那兩個月是被誰包養。
張章看過資料沉思許久,讓雷剛把徐楠叫了過來,加上向碩,四個人走向車庫。
徐楠是這個傭兵團的副隊長,個頭兒很矮,雙眼機靈有神,無論身手還是戰鬥素質都非常棒,雖然張章沒有親眼見到,但是他相信雷剛的選擇。
伊萬的人在見到張章後全部退了出去,這是張章的習慣,親自審訊囚犯,外界一直在傳聞他喜歡刑訊的過程,屬於變態而殘忍的類型。
張章對此無謂一笑。
門被關上,張章看向雷剛和徐楠,交代道:「等下什麼都不要問,站在原地就好,向碩會告訴你怎麼做。」
兩人點了下頭。
張章看向向碩。
向碩將拎在手上的合金箱子打開,拿出一瓶褐色的香水瓶,在房間裡噴了三下,整個屋子瞬間充斥類似於男性運動後的氣味,然後打開囚禁女人的房間,將抱膝坐在床上的女人推了出來。
這邊張章已經從箱子裡拿出了一管注射器,裡面是透明的藥劑,尖銳的針頭在燈光下閃爍著銀亮的光澤。
注射藥物的時候女人顯得很乖巧,臉上泛著潮紅,整個人彷彿站不穩一樣地靠在向碩的懷裡,那雙迷離的眼在房間裡每個男人的臉上遊移,最後還是定在了雷剛的臉上,事實證明面部的損傷並不妨礙他對異性的吸引力,嗯,或許也包括了某些人。
張章抬起眼簾看著她視線的落處,在推完最後的藥劑後,笑得露出了牙齒,安慰道:「這些藥對妳的身體沒有傷害,我只是想要問妳一些簡單的問題,妳乖乖回答我就好。」
女人收回目光,低頭看著手臂上的針孔,睫毛瑟瑟地抖著:「是……吐真劑嗎?」語氣很輕,有些沙啞,像是長久沒說話,又或者說在壓抑著什麼。
「不是。」張章笑了笑,「那種東西對妳不適用,過多的心裡暗示只能讓我得到大部分真假難辨的話。」
女人眨了眨眼,有些驚訝,眉毛上揚,微微蹙在了一起。
張章看著她臉上的表情,笑了笑。
張章站起身,對向碩點了下頭,然後看了雷剛一眼,向碩瞭然的走了出去。
張章坐在了女人的對面,點了一支菸抽了起來,視線肆無忌憚地在女人身上打量,仿若視姦一般一寸寸地遊移,女人的雙腿漸漸地夾緊,臉上的紅暈更顯,氣息也粗了幾分,牙齒不自覺地咬住了嘴唇,努力地克制自己身上的不適和漸漸散亂的思緒。
「你……給我……打的什麼?」女人斷斷續續地問,將目光從針孔上移開,眼底帶著疑惑。
張章笑了笑:「妳現在感覺怎麼樣?」
女人搖頭,喃噥著:「難受……是什麼?」
「妳應該不會很陌生,是會讓妳變得很興奮的藥劑。」這麼說著,張章在自己的太陽穴上點了點,「有沒有覺得這裡很混亂?精神沒辦法集中?」
女人咬住了自己的嘴唇,點了下頭,無辜而慌亂地看著張章。
張章抬手幫她捋了捋髮絲,笑容親切:「如果妳說的都是真的,那麼我保證絕不會傷害妳一根頭髮,但是如果妳是特工的話。事實上到了這裡,妳也知道自己很難再平安無事地出去了,妳的背景我們詳細地查了一遍,我不得不說,很完美,非常地完美,不過……」
張章頓了一下,直到得到女人完全的注意力,才繼續開口:「妳父母住的地方可真難找,那麼偏僻的地方,只有不到二十戶的漁民,作為漁民的後代,妳的皮膚真好,又白又細滑滑嫩嫩。」
這麼說著,張章抬手摸上了她的臉頰,粗糙的拇指摩挲在白嫩的肌膚上,女人的眼神瞬間有些迷茫,身體隨著張章的撫摸而戰慄,不由得追隨想要更多,張章卻在這個時刻收回了手,壓迫般地看著她:「妳是漁民的後代?妳可比妳父母長得出色太多,嗯,或者妳遺傳了他們身上所有優秀的基因。」
女人垂下眼簾,沉默著,將散落的頭髮別在了耳後。
「能告訴我包妳的男人是誰嗎?至少有個姓吧?或者說兩個月的時間,妳知不知道對方是做什麼的?曾經帶妳出入過什麼樣的場所?接觸過哪些人?」
女人可憐的搖著頭,直視著張章的眼,目光誠摯而無辜:「我們哪裡都沒有去……只是在他的別墅裡。」
「嗯,這個藉口真薄弱。」這麼說著,張章突然站了起來,拎著細細的繩索握住了女人的手,繩索在纖細的手腕上一圈一圈地繞著,然後將她的手反擰在身後,這個時候女人掙扎了一下,卻被張章更大力地鉗制住,將雙手合攏,捆縛在了椅背上,造成對方無法反抗任由宰割的思想壓力。
而他的嘴裡也在斷斷續續地說著話:「從我第一次見到妳開始,妳就已經在說謊,不斷地重複說著一些無意義的話,當然,妳可以說自己很慌亂,但是妳的眼睛一直在告訴我,妳在藉機思考,以獲得一個完美的藉口。」
「而且……美麗的女士,妳的嘴唇疼嗎?快被自己咬破了吧?嗯,確實,嘴唇疼痛可以提高妳的控制力,但是那些小動作呢?」
張章走到她的面前停下,輕輕地抬起了她的下巴:「妳驚訝的表情維持得太久了,久得連這張漂亮的臉蛋都不自然了。」
女人因驚訝而瞪圓的眼瞬間柔和了下來,抿了抿嘴唇,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表情才好,最終只是垂下了眼,將頭偏到了一邊。
張章笑了起來:「我還是說些有用的證據吧。」這麼說著,張章退後了一步,又開始在房間裡慢慢走了起來。
「因為妳什麼都沒有拿到,並且很仔細地將文件擺放了回去,再加上平安地離開了這裡,所以覺得這個的竊取行動雖然失敗了,但是也沒有驚動任何人?」
走到女人面前,張章稍微停了一下,注視著她:「所以在突然被抓過來之後,妳只能臨時編造了一個謊話。」
「可惜這個謊話是在隔絕了信息後才想到的,外界並沒有配合妳的人,所以妳甚至沒辦法說出對方是誰。」
「兩個月的時間,妳和一個男人兩個月的時間,至少該知道對方長成什麼樣兒吧?有什麼體貌特徵?」
「為什麼不說呢?只說對方個子很高,是歐洲人。」
「以為這樣我就查不到了是嗎?要知道,這世上只有四少不想知道的事情,沒有四少查不到的。」
女人急忙開口解釋道:「他是歐洲人,金色的頭髮,鼻樑上有唔……」
張章跨前一步,掐住了她的下巴,力氣用得很大,五指陷入了肌膚裡,打斷了對方的辯解,看過去的眼中帶著冷銳的光澤。
「拖延時間?妳以為我還會去查?」
張章冷笑,鬆開了手:「沒有必要。」
「我有充分的理由可以證明,妳偽造的身份是假的,妳見過自己的父母嗎?你確定自己和他們有著相近的DNA嗎?」
「那麼……」張章彎下腰,靠近對方,「這位特工小姐,能告訴我妳到我這裡來是幹什麼的嗎?」
女人抬頭看向張章,眼底的驚恐已經變了色調,泛出清冷的幽光,嘴唇下意識地抿緊,然後瞬間改變面部表情,無辜搖頭:「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不是?我爸爸和媽媽……」
「不說也沒事,我對女士總有著超常人的耐心,包括刑訊。」
女人將頭歪到了一邊。
「那麼,特工小姐,知道女性在刑訊過程中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嗎?是自己動手?還是我來?」
女人咬緊了嘴唇,身體瑟瑟地抖了起來。
張章緩慢地蹲在她的面前,手指在她的臉蛋上滑過,撫摸著脖子和鎖骨,然後遊移到上衣的衣釦上,解開了第一個衣釦。
整個過程被張章刻意拉得很長,帶著貼合挑逗和侮辱的意味,女人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一些細碎的音節從喉嚨裡溢了出來。
這是一種刑訊手段,言辭有據地撕破對方的偽裝,露出特工的本質,然後開始正面挑戰特工的心理素質。
事實上在審訊女特工的時候,比起身體疼痛的刑訊而言,這種直擊人類思想底線的行為更加有效,女性的抗羞恥程度遠低於男性,所以更快而便捷的方式就是徹底摧毀對方的羞恥感,以達到突破心理防線的目的。
而現在才是第一步。
催情的藥物和食物裡促進雌性激素的藥物混合在了一起,這名女性的身體已經進入了某種難耐的階段,而房間裡被刻意噴灑了散發男性特有的體味,在慾望不斷持續增高而得不到解放的時候,一來可有有助於混淆對方的思路,二來也可以削弱對方的心理防線,進行有效的心理暗示,第三點大腦的遲鈍會讓對方無法有效地進行偽裝,這三點會讓審訊的過程變得順利而簡單。
衣釦被一個又一個地解開,白色的內衣露了出來,張章的手總會略帶挑逗的撫過她的肌膚,直到最後一顆釦子被解開,張章的手穿過她的腰際,開始往後移,帶釦被分開,細小的布料鬆鬆垮垮地包裹著胸部。
張章並沒有著急地將這些東西剝落,而是轉手掀開了她的裙子,嘴裡一直斷斷續續地說著一些話……
「妳被抓來已經有三天了,到現在都沒有人來救妳……」
「真可憐……」
「我真的很同情妳……」
「妳說,他們能不能想到妳在這裡會受到什麼待遇?」
「他們,值得妳這麼做?」
「堅持著,隱忍著,受到任何的侮辱都可以?」
「還是說,秘密大於一切呢?大於妳的尊嚴和生命?」
「其實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妳的朋友妳的親人都會很快地遺忘妳,投入到新的生活,而妳只能躺在冰冷的地下……」
「對了,我不止一次聽說過,面對被捕的間諜,組織會派出殺手清理,美其名曰『打掃』。」
「妳有沒有想過被認識並信任的人殺死?」
「被自己人解決的感覺一定很難受吧?」
「被背叛,信仰被顛覆,那些信任也如空氣一樣地薄弱。」
……
張章的手在女人的大腿上遊移,撫摸著,緩慢如折磨一樣地往上摩挲。
注射的藥物已經完全發揮了功效,張章每個動作都能夠引起身體的戰慄,呼吸加速,頭腦混沌。
女人咬住了下唇,發出了嗚咽的聲音,修長的腿緊緊地夾著,顫抖愈烈。
這個時刻,她已經失去了大部分思考的能力,只能通過疼痛的刺激和不斷地心裡暗示,沉默地扛過這次的審訊。
「聽說一般女特工都要進行色誘的訓練,為什麼這麼害怕?我記得妳應該不止一次為任務獻身了吧?上次在我這裡,妳還和我的助手玩得很開心。」張章另外一隻手撫上了女人的臉頰,粗糙的拇指在女人嫩滑的肌膚上遊移,最後抵達柔軟紅潤的嘴唇上,卻為了預防被突然咬住,拇指很快地到了眼睛上,輕觸瑟瑟抖動的睫毛。
『四少……揭過……』向碩無力而尷尬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了過來。
張章突然笑了起來,繼續問道:「我那名助手的技術怎麼樣?爽不爽?懷念嗎?」
『四少……給我點面子,換個話題。』向碩繼續哀求。
「你們一天晚上做幾次?那種快感還記得嗎?」
『……』向碩徹底無力。
而女人眼中的神情似乎也隨著張章的言語描述而出現了斷斷續續的空白,整個人似乎已經進入了某種旖旎的情景中。
自我暗示已經出現了細微的鬆動。
站在張章身後的徐楠早就屏住了呼吸,無論是表情還是眼神都滿是不自在,甚至不敢去看女人露出的肌膚。
雷剛微微垂著眼簾,專注於腳下的地板材質,背負在身後的手緊緊地捏成了拳頭。
特種兵確實要進行審訊和反審訊的訓練,但是作為正規的國家機構,被審訊者如果是女性,將會交由女警和女兵進行審訊工作,況且他們經歷並嘗試去習慣的更多是來自於肉體上的意志削弱。
比如來自於電擊疼痛得大腦空白無意識的刑訊,以及類似於吐真劑的鎮定催眠下的審訊,但是這種帶著強烈侮辱色彩的審訊,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過了,直接挑戰了他們的道德底線。
令他們尷尬的,厭惡的,不知所措的方式。
如今就這麼眼睜睜地發生在眼前,無論是雷剛還是徐楠,心底全都產生了強烈的抵觸情緒。
就在這個時候,向碩在耳機裡說道:『雷剛,去阻止四少。』
雷剛的眼猛地一抬,幾乎沒有遲疑地快步衝了上去,直接將就要摸到大腿深處的張章推了出去,然後彎腰將女人的衣服緊緊裹住。
張章坐在地上疑惑地看他。
同時,女特工也愣住了。
『這樣的審訊方式已經被國際公約禁止。』
「這樣的審訊方式已經被國際公約禁止。」雷剛看著張章,淡淡開口。
張章站了起來,冷漠地看著雷剛:「你忘記自己是什麼身份嗎?」
『我知道,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換一種方式。』
「我知道,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換一種方式。」雷剛說。
張章冷笑著,看向徐楠:「把你們隊長帶出去。」
『推開徐楠,沉默一會,轉身離開,背影帥一點。』
雷剛依照向碩的要求將徐楠推開,盯著張章看了許久,那雙眼帶著滿溢的情緒,彷彿極度地抵觸張章的做法般惱怒,直到張章被看得真的冷下眼,才轉身幾個跨步出了門。「哐」一聲巨響,門被大力關上。
張章的眼瞇了起來,看著大門抿緊了嘴角。
徐楠關好門後,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只能又回到了原位站著。
張章對徐楠勾了勾手指:「把人關進去,這段時間別讓任何人進來,包括伊萬的人。」
徐楠點了下頭,將女人捆縛在椅背上的手鬆開,女人站起身的時候似乎想要做出攻擊的動作,卻腳下一軟跌在了地上。
女人跌倒在地上後,愣了許久,然後突然哭了起來,聲音很小,低泣著,肩膀不斷抖動,可憐而無助。
有那麼一瞬間,徐楠遲疑了一下,卻到底沒有去扶起人。
女人大約哭了一分鐘,自己爬了起來,艱難而緩慢地走進了小屋。
「等下你把她的手綁好,別讓她碰到自己。」張章對徐楠吩咐道。
女人的身體僵了一下,後背又彎曲了幾分。
徐楠咬住了嘴唇,為難地看向張章,在對方類似於命令般的目光中,無奈地拿起了甩在地上的繩子。
張章在徐楠進去之後坐回到了沙發上,又給自己點了一根菸,慢慢地抽著。
視線的落點正好可以看見女人的雙手被繫緊,束在床頭上,而徐楠在整個過程中面部表情繃得很緊,額頭隱隱出現了汗水。
張章的眼懶洋洋地淺瞇著,眼底帶著幾分黯然。
這群特種兵都太乾淨了,被圈養的雄鷹而已,他們學會了獵食,卻不會躲避暴風雨,羽翼一旦被打濕就會不知所措。
而適應總是需要時間。
希望不會太久。
張章將嘴裡的煙吐了出來,睨向大門口。
他相信那個男人一定就站在門外,等待著和自己理論。
那一刻,對視的雙眼,清楚明白地帶著不贊同和隱隱約約的厭惡。
半年……只有半年的時間……真的要讓這個男人看到全部嗎?
張章突然有些遲疑,也有些驚訝於自己的遲疑。
心底這種莫名的情緒讓他甚至覺得有些好笑和慌亂……
徐楠從小屋裡走了出來,沉默地看著張章,眼神和氣息都有些不穩,臉頰和耳廓也都染上了潮紅。
這是正常的表現,面對注射了催情劑的女人衣衫半褪,在這種情況下依舊沒有反應的不是太監就是GAY。
張章對他揮了揮手:「去洗把臉再進來。」
徐楠有些窘迫地點頭,快步走了出去。
房間裡一時間只剩下兩個人,張章遠遠地和女人對視著,看著對方在床上難耐地廝磨著身體,聽著鼻子和嘴唇溢出的細碎聲音,仿若欣賞般悠閒而坐。
「要不我們試試,妳的組織裡會不會有人來救妳。」
「妳猜會是幾天呢?」
「三天?五天?一週?一個月?還是……」
「永遠都不會來?」
張章緩慢地說著,嘴角一直掛著自信的笑容,而黝黑的眼帶著極度的侵略色彩,蠱惑著,暗示著,不斷的強調著對方的身份已經暴露,並且現在處於孤立無援的狀態下。
摧毀心理防線是最困難的過程,尤其是在經過特殊訓練的軍人和特工、殺手等職業的面前,必須需要足夠狠的手段以及特殊的手法。
就像張章對這些職業的瞭解,他們不怕疼,或者說他們能夠承受遠超過常人數倍的疼痛,所以疼痛是最魯莽而無意義的刑訊手法。
就像這名已經被不斷重複暗示種下懷疑種子的女特工一樣,張章在面對不同人的時候,會有各種獵奇而簡單的方法,並且那些總會收到足夠量的回報。
徐楠回來後,張章讓他在房間外守著,不要有任何的交談和動作,送飯的時間改成六個小時一次。
現在已經進入了正規的程序,利用大腦的記憶去強迫改變對方的時間計算,以便能夠讓這個審訊過程縮短。
吩咐完這些,張章轉頭看向了雷剛。
「說吧,你想問什麼,我都可以回答你。」
雷剛的目光與張章對視,沉默了許久,然後淡淡開口道:「沒有。」
張章的眉心微蹙,突然覺得有些喪氣,做足了準備承受一拳的自己竟然就被對方無視了,這他媽的什麼情況?
與雷剛瞪視了一會兒,最終張章先豎起了白旗,無奈開口:「你跟我來。」這麼說著,張章往大門走了過去。
今天負責在大門執勤的金陽彪無聲詢問雷剛,需不需要多帶幾個兄弟。
張章開口道:「你們隊長跟著呢,我就在附近走走。」
出了門,一路往海邊走去,張章走在沙地上的時候脫下了腳上的涼鞋,晃晃悠悠地拎在手裡,沿著海岸線慢慢地走著。
雷剛離他有些遠,因為張章故意走在潮濕的沙地上,等待白色的浪花一波又一波地捲起細沙刷過腳背。
大自然總有著神奇的魔力,美麗如畫的景色和從遠古流傳至今的聲響,總會讓人不自覺地鬆懈神經,進入放鬆的狀態。
這麼一前一後走了一會,張章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雷剛:「知道怎麼預防在空曠的地方被人遠端竊聽嗎?」這句話他用的是國語。
然後轉變成英語:「我們可以隨時變換不同的語種。」
接著轉過身看向大海,使用了伊斯蘭語:「或者不停地轉換方向。」
突然,張章驚訝地轉過身,用法語說道:「對了,伊斯蘭語你聽不懂,或者法語你也聽不懂。」
「粵語呢?雖然不會說,總能夠聽懂吧?」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張章已經變成了粵語。
雷剛沉默地看著他,在那雙如黑曜石的眼底映出的自己,彷彿一隻愛炫耀的猴子。
張章無奈地嘆了口氣,正式改變回了英語:「就像你說的一樣,作為特種兵,偽裝是訓練科目之一,熟練掌握英語以及各國軍事用語也是必備的條件。」
「我們也是一樣,或者說我,說章四少,為了成功扮演這個角色,我需要掌握數十種語言,為了獲得情報,我必須通過交談和觀察去揣測對方話語的真實性。」
「同樣的,不同的部門審訊的手段也會不同,軍隊也未必都是那麼光明正大,你暗殺過嗎?對手無寸鐵的平民舉起過手槍嗎?嗯,我舉個例子,在面對恐怖分子的時候,比如『東突』的某個窩點,你曾經被下令過進行高空轟炸嗎?其實這些窩點可能是『東突』最周邊的成員,他們甚至都不能稱之為是『東突』恐怖組織。或者,因為某個原因,在你滲透的路途上,被一個年幼的孩子看到,而他手裡拿著槍,你會選擇直接殺死他還是冒著被殺死的可能性擊暈他?」
雷剛蹙眉,幽暗的眸子裡閃過冷銳的光澤,一閃即逝,卻顯出了幾分遲疑。
張章笑了起來:「當初是怎麼適應的,現在就這樣適應過來吧,如果這是你的習慣,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想,只是等待時間讓自己麻木,那麼就這樣繼續下去。」
「雖然,我覺得這樣並不好。」張章走向他,直視著他的雙眼。
「那些你不認同的事和物,並沒有消失,而是在你的大腦裡不斷地累積,越來越多,越來越厚,厚到你不敢去觸碰。」
「通常,在心理學上,這是自主行為的保護隔離意識,最嚴重的會產生分裂人格。」
「當然,我相信你不會,你的這裡……」張章抬手在他的腦門上輕輕撫過,目光變得柔和而心痛,「必定遠超於常人。」
「但是,這不代表你不會崩潰,一旦記憶被翻起,你未必能夠承受得住,那麼……有沒有興趣和我說一說?比如就拿這次的審訊為開頭?相信我,適當的減壓是有必要的。」
張章停頓了一會,注視著雷剛顯得有些遲疑的眼,揚起了燦爛的笑:「對了,我叫張章。」
這是一個乾淨而純粹的笑,在海天一線間,蔚藍的天空為背景,澎湃的浪花為點綴,男人的眼黝黑清亮,帶著誠摯的邀請,希望獲得對方的信任。
雷剛並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或者說,他實際上是一個感情充沛的男人,只是喜歡獨自思考,而不善於表達而已。
他會和他的兄弟們聚在一起談話,雖然很少會發言,但是會仔細地聽對方的每句話,會跟著一起笑一起悲傷。
他會和他的戰友出入每個戰場,穿越在鐵與火的生死線中,簡單扼要地指揮整場戰鬥,懼怕自己任何可能的一次細小失誤,竭盡全力地計算並填補每一個漏洞。
他手裡拿著武器,卻珍惜每一個生命,雖然手染鮮血,卻活得乾淨而坦蕩!活得認真而專注!活得分得清情感和理智!
他的情感不認同張章的生活方式,不認同張章對俘虜的處置方式,不認同張章藉著權利之便對自己的放任。
這對於一直認認真真活著的他而言,張章的言行舉止都是那麼地出格和匪夷所思。
他甚至無法想通,一個男人為什麼可以對一個才認識不久,甚至還是陌生人的同性發出性邀請。
可是,如果一切都建立在任務上,建立在大局上。
他想,他的理智是認同的。
就像他會配合對方完成這種匪夷所思的情侶角色,會在明顯不認同審訊手段的情況下,依舊忍耐著告訴自己,這些都是站在一個「正」的立腳點上。
他確認自己可以忽略這個過程,一定可以!
但是,這些都不代表他心甘情願,只是在命令和紀律這幾個字的束縛下,他必須強迫自己接受而已。
所以,當這個人很誠摯地,不同於以往地,用乾淨清亮的眼看向自己,請求交心的時候。
雷剛確認自己真的有些遲疑了,在這樣的眼中,他甚至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和對方好好討論一下,至少讓合作的雙方不會繼續出現更大的裂痕。
於是,雷剛的嘴唇微微開啟,有些遲疑地想要開口。
下一秒,四少的臉在瞳孔裡快速地放大,在他反應不及的時候,嘴唇被輕輕地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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