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 

莫傅天微蹙眉,鼻息粗重地悶哼一聲,將濃稠的乳白色精華盡數噴灑入懷中人的體內,接著心滿意足地親了他紅潤的臉龐一下。

穆恆寧低低喘息著,纖細的身子一陣微微顫抖,無力地趴伏在床上。星期六一早起來,就被男人翻來覆去地折騰了許久,險些因為缺氧暈厥過去,看來今天又要延遲做生意了。

「要喝水嗎?」

過了一會兒,僅著一條四角褲的莫傅天跳下床舖,偏頭詢問。

「要……」穆恆寧難為情地拉來一條薄被子稍微遮掩赤裸的身軀,發出有些乾啞的聲音。

莫傅天從廚房端來一杯水餵他喝了之後,又準備了一條濕毛巾幫他擦拭沾滿黏液及汗水的身軀,接著弄了幾道簡單的料理餵他一口一口吃下。

性慾獲得滿足後,他總是無微不至地如此照料穆恆寧,像是對待最珍視的寶物一般,令人感覺不出他其實在本質上是個不習慣照顧別人的富家大少爺。

見穆恆寧在自己幫他擦拭下半身時,流露出幾乎不敢睜開眼眸的羞怯模樣,莫傅天不禁出聲調笑道:「都老夫老妻了,還沒習慣嗎?」

「誰跟你老夫老妻!才兩個多月而已!」穆恆寧故作冷漠撇過臉去,卻不料通紅的耳根子已經出賣了他的心思。

「你是說,我還不夠賣力到讓你習慣嗎?那我是不是該好好自我檢討一下,努力做到讓你習慣為止呢?」莫傅天笑得更壞了。

「我才……才不想習慣這種事!」

「哦?是真心話嗎?你剛剛遲疑了一下喔……」

「胡說八道!」經不住他再三調戲,穆恆寧氣得忍不住把枕頭擲到他頭上,接著摸來一條四角褲穿上,撐起身子掙扎著爬下床。

「你要去哪?」見他在氣頭上,莫傅天乖乖讓出一條路來。

「廁所!」穆恆寧強撐著有些發軟的腳,一步步往浴室走去,但,或許還是太勉強了,才走了五、六步路,他的雙腿就失去力氣地軟了下來,整個人往地上癱倒。

「小心!」見狀,一旁的莫傅天眼明手快地扶住他,總算險之又險地撐住他。「呼……小心點,你差點第二次在我面前摔倒。」

「我的腳真是不中用……」穆恆寧摸著無力的左腿膝蓋,露出一臉苦澀。

「不要這樣說,這不是你的錯。」回想起穆恆寧初次在自己面前狠狠摔了一跤後,深覺丟臉地痛哭失聲的情景,莫傅天就一陣心疼,恨不得是自己代替他受傷。

穆恆寧搖了搖頭,動手想推開他的攙扶。

「我好多了,不用你一直扶著我。」

「不要!」

莫傅天充滿孩子氣地一口回絕,接著一把將他抱了起來,走向浴室。

「你要幹嘛?」穆恆寧驚慌失措地質問。

「幫你上廁所啊。」莫傅天一臉理所當然道。

「胡說什麼!快放開我!」

「不要!」

「你別亂來!」穆恆寧滿臉通紅地劇烈掙扎,卻仍逃脫不掉進入浴室後,四角褲被男人硬生生地剝除,然後性器被他抓著對準馬桶的悲慘命運。

「學長,需要我吹口哨配合嗎?」莫傅天將他牢牢擒在懷中,在他羞紅的耳根子旁調笑道。

「你這個變態……」無力抵抗的穆恆寧忍不住咬牙恨聲道。

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事了,莫傅天雖然平時表現得很溫柔,卻常在出其不意的地方展現他霸道的一面。尤其是最近,很常強迫自己在他面前露出最羞恥不堪的模樣,逼得自己不得不承認莫傅天的審美觀真的有問題,因為,無論自己露出多麼醜陋的樣子,他好像都不放在心上。

穆恆寧不想承認的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嚴重的自卑感似乎也逐漸不再發作了……可能是麻痺了吧。

「我只對你一個人變態,不好嗎?」莫傅天厚顏無恥地回應道。

「我寧願不要這種『殊榮』……」穆恆寧頭疼地嘀咕一聲,不敢面對地閉上眼睛。

在他的刻意引導之下,已經隱忍尿意良久的穆恆寧,終於忍不住解放了出來。

滴滴答答的清晰水聲,迴響在靜謐狹小的浴室內,令穆恆寧羞恥得一陣面紅耳赤,頭都快抬不起來了。

如果不是因為太喜歡莫傅天的話,自己絕不可能這樣任他擺弄的,偏偏他老愛問自己還喜不喜歡他……遲遲無法相通的心意,實在令人有些沮喪,但受過一次重大傷害後,穆恆寧已經不敢再向他坦白心意了。

若某天一覺醒來,發現這只是一場美夢該怎麼辦?外表故作冷漠鎮定,其實內心膽小到不行的穆恆寧,根本沒有勇氣跟他豪賭一把。

莫傅天抽來一張衛生紙幫他擦拭乾淨,接著扭開水龍頭洗淨雙手,才重新將他抱回床上歇息。

躺在床上,渾身肌肉痠疼的穆恆寧,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沒力氣四處走動了。

「學長,我看你今天還是別在外頭擺攤,在家裡多休息一會兒好了……」害他昏昏欲睡的始作俑者莫傅天,面露擔憂地勸說。

「等等,我有件事想問你。」

「什麼事?」莫傅天訝異地來到他面前,神情專注地等他提出來。

「不用這麼嚴肅……」穆恆寧有些難為情地低聲道:「我只是很疑惑,你為什麼老是喊我『學長』?」

怎也想不到他會提出這個問題,莫傅天搔了搔頭髮,斟酌合適的字眼道:「一方面可能是因為習慣,而另一方面,應該是我下意識地覺得你在我心目中,仍然是八年前那個才華洋溢、令我無比尊敬的人。」

「……才華洋溢、令你無比尊敬的人?」沒想到他的回答會是這樣,穆恆寧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語。剛開始聽入耳內,的確是感覺無比諷刺,但察覺出他是真心誠意說出這句話時,穆恆寧只剩下哭笑不得的感受了。

「嗯,就算你的外表變了很多,但在我心底,你依舊是當年的那個人。」

「可是……」穆恆寧仍是一臉茫然,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

「當年我還……還很正常的時候,卻被你狠狠拒絕了……」

一想起當年無比卑劣無情的自己,莫傅天不由得臉一紅,對他充滿歉意。

「對不起,我……」

穆恆寧搖了搖頭,直言道:「我不要聽你道歉,我只是疑惑你怎會有這麼大的轉變。」

這還是重逢兩個多月以來,穆恆寧初次想了解他的想法,莫傅天有些激動地握緊拳頭。

「其實,我沒有任何轉變,我只是逐漸了解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而已。本來在失去你之後,我傻得以為自己可以輕易忘了你,但這八年來,我始終辦不到,思念不但越積越深,甚至還會不自覺地在人群中尋找你的身影……當年的我實在太遲鈍了,根本不清楚自己對你抱持著什麼樣的感情,才會那樣傷害你,把你遠遠推開,每次一想到當年的事我就很後悔也很痛苦,現在能重新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開心,你能原諒我當年犯下的錯嗎?」

禁受不住他蘊含祈求與渴望的眼神,穆恆寧手足無措地撇過臉去。

「我……再給我一點時間吧……」

莫傅天將他攬入懷中,親了親他的臉頰,堅定地宣示道:「沒關係,只要你明白我的心意就好。無論要我等多久,我都願意等下去!」

「如果你……直到最後,才突然發現你只是在追逐一抹八年前的幻影,那該怎麼辦?」穆恆寧嘴唇微顫,虛弱地詢問出口。

「不是幻影!你現在就真真實實地在我懷中,我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了。」莫傅天明白他在害怕什麼,也因此對他更加心疼。

「……」穆恆寧抿起嘴唇不再說話,只是反手摟住他有力的臂膀,像是想確定眼前這名經過八年漫長的等待,終於失而復得的男人並不是自己的幻覺。

 

滴鈴~~

 

就在氣氛變得逐漸溫情之際,煞風景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穆恆寧霎時回過神來,羞得離開他的懷抱。

哪個該死的來攪局啊!莫傅天低聲咒罵了一句,接起放置一旁桌上的手機。一按接聽,宋靖棠的聲音立即傳入耳內,然而,他的嗓音卻有別於平時地異常沉重及隱含一絲憤怒。

聽了一會兒,莫傅天原本有些不耐煩的神色逐漸轉為凝重,靜靜地聆聽手機另一端傳來的每一句話,接著他開始咬牙切齒,不時從牙縫間迸出一兩句咒罵及一連串的詢問。

穆恆寧曉得他可能在和公司的人討論重要公事,所以默默地待在一旁沒有吵他。只不過,在他終於切斷通話時,穆恆寧還是忍不住投去一記詢問的眼神。

「唉,我這幾個月來的努力都做白工了。」

莫傅天緊緊抓著手機,平復一下激動的情緒後,才偏過頭朝穆恆寧露出一抹異常苦澀的笑容。

「怎麼了?」

「你應該曉得,我和搭檔最近在忙著參加一項國際建築設計競賽吧?那是C國向全球徵求災後重建設計稿的大賽,部分獲獎的方案,將可以在災區付諸實現。老實說,如果能拿下那個獎項的話,對公司邁向國際發展非常有利。本來,我已經和搭檔初步設計出一套具有廣泛擴展性、建造成本低、又能大量快速建造的重建設計方案,但是……」莫傅天的眉頭深深皺起,極不甘願地嘆了口氣。

「我那個搭檔剛剛打電話過來跟我說,他得到一個很不好的消息,有一家和我們是死對頭的公司,也參加了這個比賽,但是他們提出的設計方案和我們的構思非常類似,並且已經完成,然後提前交出了。目前距離截止期限只剩下二十幾天,要重新構思是不可能了,若只是做局部修改的話,大致的設計方向還是無法做更動,晚一步提出的我們,若是硬要參加比稿,可能會被質疑是剽竊別人的構思,導致公司的名譽受損……看來只能放棄這次的比賽了。」

「怎會這樣!」穆恆寧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他曉得心高氣傲的莫傅天絕對不可能去剽竊別人的設計,這次會發生這種離譜的事,肯定有人暗中搞鬼!

「唉,內賊難防呀……」

莫傅天在床沿邊坐下,頭疼地抱著腦袋。很不甘願,卻又無法可想,眼睜睜看著幾個月來的心血付諸流水,任誰都會心頭淌血。

「內賊?你曉得是誰扯你的後腿?」穆恆寧秀眉一挑,氣得雙頰脹紅。雖然他不崇尚暴力,但若那名該死的「內賊」出現在自己面前,他肯定會狠狠痛揍對方一頓。

「我想來想去,也只有趙胖會幹這種事了。」

「趙胖?他是誰?」

「他算是本公司元老級的人物,在公司待了二十幾年了,從一名小小的工人慢慢爬到副總的位置,沒什麼本事,倒是很會逢迎拍馬、興風作浪,所以對我們這些高學歷的『後起之秀』特別看不順眼……」莫傅天嘲諷地微扯嘴角,繼續說道:

「之前某一次,他打算撤換掉我屬意的承包建商,換他親戚來做,但他找來的建商,曾發生過偷工減料的事件,導致那些新屋很快出現漏水、裂痕的情況,本來他已經快說動總經理了,卻被我中途攔下,然後提出那家惡質的建商完全沒有對受災戶做事後補償動作的證據,總經理這才回絕了趙胖的提議,我也因此被他恨上了……雖然他沒啥本事,在公司裡的權限卻很大,所以我和搭檔的構思就這樣被他一點一滴地偷渡出去了吧。」

「那怎麼辦?難道就這樣認輸嗎?」穆恆寧越聽越氣,跟著咬牙切齒起來。

莫傅天有些頹喪地垮下肩膀,攤了攤手,意興闌珊道:「不然還能怎麼辦?這次靖棠會事先得知消息,也是那家死對頭公司故意放出來給他知道的,可能是怕我們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之下,傻傻地將方案提交出去,若是被評審發現我們兩家的設計方案非常類似,就算他們的嫌疑比較輕,肯定也會一起被捲入抄襲疑雲的風波之中。會事先警告我們,就是含了一絲如果我們不知難而退,就和我們玉石俱焚的意思在吧。」

「可惡!真是太卑鄙了!」見一向自信開朗的莫傅天初次流露出無比頹喪懊惱的神色,穆恆寧也難過得不得了,恨不得將他抱入懷裡好好安慰一番。

莫傅天抬起頭來,勉強對他扯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算了,現在大幅度修改設計方案也來不及了,就當作是學一次教訓,以後我做事會更加小心了。」

「怎麼能算了!競賽就是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拿出實力來比!用這種下三爛的招數……」對於處事黑白分明的穆恆寧而言,趙胖無疑犯了他的大忌。

「我也很不甘心啊……其實,繼續參加比賽也是可以,但是後續處理會很麻煩,若公司的名譽因此受損的話,就算再參加十次比賽也彌補不過來。」

「不只是公司的名譽,你的前途也會受到嚴重的影響吧?」好一招一石二鳥的計謀!穆恆寧咬牙切齒道,一向溫和的眼神變得異常冰冷。

即使再無害的人,仍是有一條旁人碰觸不得的底限,而莫傅天就是他的逆鱗!

「嗯,所以這一次只能打落牙齒混血吞了……」莫傅天像個在外頭受盡委屈的孩子般,有氣無力地趴伏在穆恆寧的大腿上尋求安慰,當然,也不排除他是趁機吃豆腐。

穆恆寧輕輕撫摸他柔順的頭髮,心疼地給予無聲的安慰。

「可惡,那個死趙胖,有機會我非把他扔進油鍋裡炸一炸不可!」在他的撫慰之下,莫傅天有些孩子氣地嘟嚷道。

「算我一份……」驀地,穆恆寧突然想到什麼似地手一頓,發出有些僵硬的嗓音,「等等,你將你這次參加的競賽需求再詳細地跟我說一遍。」

「好,情況是這樣的……」

聽完後,穆恆寧一手扶著腦袋,微瞇雙眸,遲疑地說道:「我好像有做過類似的設計……」

「什麼?」聞言,莫傅天頓時精神一振,直起身子,瞪大眼眸驚喜地望著他。

「等等,我要找一下。」穆恆寧爬下床,往貼著牆壁的櫥櫃走去。

「我幫你找!」

莫傅天幫他拉開櫥櫃門,才發現上下塞了四大箱資料,連忙和他合力搬了出來。

穆恆寧拆開箱子,邊將裡頭的東西一一拿出來查看、邊解釋道:「這些都是我學習建築設計以來,陸陸續續累積起來的手繪稿。記得我曾在看過一則關於地震災區的新聞報導後,一時心血來潮地花了七個多月的時間設計出一套災後重建的設計方案,主要是用太陽能及環保的原理去做設計……」

「太好了!……呃……」說到建築設計,莫傅天比任何人都對穆恆寧有信心,不過,他歡呼了一聲後,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地慢慢閉起嘴巴。

「嗯?怎麼了?快幫我找啊!」一想到可以狠狠地扳回一城,穆恆寧此刻異常地亢奮有活力。

「還是算了,拿學長的設計稿代表本公司去參加比賽,這種事情我做不出來。」莫傅天抬起頭來,堅定地拒絕道。

「無所謂,只要可以幫到你就好!更何況,這是我幾年前的稿子了,有很多地方肯定需要大修,所以你不用想太多,我們一起合作,用最後的二十幾天視情況做修改,應該來得及完成。」穆恆寧興致勃勃地說道,其中雖然有大部分原因是為了幫他,但他也承認自己沉寂良久後,終於忍不住手癢了。

「這樣真的好嗎?感覺好像利用了學長……」莫傅天握起拳頭,還是有些掙扎,因為他心知肚明穆恆寧的設計一向很有靈氣及創意,說需要「大修」應該只是謙虛而已。

「我這次心甘情願被你利用,不行嗎?」如果莫傅天需要,就算要自己把這四大箱的心血全部送給他,穆恆寧連眼都不會眨一下。

「學長,你對我好好喔。」莫傅天聞言一愣,充滿感動地凝視他。

穆恆寧臉一紅,不自在地撇過頭。

「只有這次而已!還有,我才不是為了你,我只是想打敗那個卑鄙無恥的趙胖罷了!」

「不,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才對趙胖……」

「吼!不要廢話了!快點幫我找!」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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