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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他們家少爺?

二當家一愣,隨即發現沈宣似笑非笑地拿眼看著被用槍指著的陳玉,他腦袋上的汗當時就下來了。正如他自己說的,在沙漠裡隨便消失個人,是查不出來的。開著軍用車這群人,一看就不是善茬。

 

二當家尷尬地笑了兩聲,說道:“這是怎麼說的,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居然都是道上的,快放開放開!”然後轉身看著沈宣,低聲下氣地說道:“我們是淘金的史家,不知道各位是哪條道上的?”

沈宣瞄了眼已經被鬆開的陳玉,微微笑了笑,淡淡說道:“我們哪條路上的你管不著,只要我們少爺沒事,我們絕不會找你們麻煩。”

 

二當家套近乎碰了個軟釘子,心裡再不滿也不敢表現出來,只是讓自己的人往後站,卻不敢說放下槍。就算沒有多大用,也得小心防範著。

沈宣也不在意,大步走過去將陳玉從那人手裡拎出來。上下掃了幾眼,臉上,瘦長的手腳似乎並沒有受傷,不過奇怪的是,陳玉嘴角紅潤,還微帶著水光,多了一種說不出來的誘惑。

 

他輕輕湊到陳玉耳朵邊問:“你看你這出息,還玩綁架?需要我給你出氣嗎?”

陳玉將自己的槍收了起來,搖了搖頭,只是跟著沈宣往回走。經過國字臉身邊的時候,猛的抬腳踹了那男人一腳,結果,正踹在兩腿中間,那男人翻滾在沙地上,不斷悶叫著。

馬文青和阿吉撿起地上的槍,也旁若無人地往回走,見陳玉那一腳,馬文青點頭贊道:“踢得好!”

 

走近軍用越野車的時候,陳玉忽然停了腳步,光高興著沈宣來救人。現在才想到,沈宣在,父親一定也在,讓他發現,自己可就慘了。忙轉頭沖沈宣討好地笑道:“啊,沈哥,好巧啊,我們出門旅遊都能遇到,哈哈,你們在忙吧,我這就走了,不用和父親說見過我,咱們回家再敘舊。”

 

沈宣面色深沉地看著陳玉走出去幾步,才說道:“是師父讓我來救你的。”一句話成功的讓陳玉停了下來,沈宣繼續說道:“師父在望遠鏡裡看到你,直接指示我過來救人。少爺,這次躲不過去了,而且,師父很生氣。”

看著走過來的馬文青和封寒、阿吉,沈宣說道:“小少爺,你拿了地圖,又和馬家的兒子走在一起,想說服我們相信你,恐怕有點難。”

 

陳玉煩躁地扯著頭髮,恨不得轉身就跑,知道父親馬上過來,他已經亂了方寸,簡直無法想像接下來的苦難。

遠處的一輛車慢慢開到近前,車門一開,下來幾個人,為首的正是臉色陰沉的陳森。

陳玉馬上瑟縮了一下,眼角瞥了一眼正往這邊走的封寒和馬文青,卻沒有退半步。

 

陳森走到陳玉面前,臉上黑黑的,神情冷得幾乎能結冰,眼光犀利地盯了陳玉一會,才問道:“說,你怎麼會在這裡?那天,你是怎麼跟我保證的?!”

陳玉低著頭,認錯態度良好,可是在陳父這裡是沒有用的。陳玉似乎下定決心一般,忽然抬起臉,說道:“爸爸,我錯了,但是——”

 

陳森根本不準備再聽陳玉往下來的話,轉頭看向沈宣,直接指示:“你送他回去,馬上。”

“我不回去,爸爸,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您要相信我——”陳玉叫道,看到那邊一群人,似乎都不是陳家人,陳玉到了嘴邊的話又改了口:“爸爸,你都讓自己的三個弟子去,我也想去看看啊,您不讓,我只好自己偷偷跟著。”

 

陳森並不習慣別人違抗自己的決定,尤其是他兒子。陳玉的話一出口,雙方又靜默了好一會,這位陳家的當家人臉色鐵青的看著陳玉,終於忍不住一把揪住陳玉的衣領,轉頭往最近的帳篷走去。

陳玉看到封寒似乎要過來,忙沖他搖頭,馬文青死死地拉住封寒。

 

剛剛跟陳森一起下車的人並不全是陳家的人,可能有這次一起合作的姜家和楊家。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陳森將自己的兒子揪進了那些淘金人的帳篷,然後裡面慘叫著飛出來兩個人,看到外面的情形,挺識相地沒說什麼,飛奔往二當家那邊告狀哭訴。二當家看著這邊理直氣壯的鳩占鵲巢行為,敢怒不敢言。

 

接著就聽到巨大的響聲,東西被砸下來的聲音,間或還有陳玉的叫聲和很低的求饒聲。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擔心著,瘦削的陳玉能挨得住幾下。

過了一會兒,帳篷門開了,陳森拎著低垂著頭,腳步踉蹌的陳玉走了出來。陳玉右臉上有些紅腫,其餘的看不出來。

 

沈宣快步上前,擋住別人的視線,扶住陳玉的同時,往帳篷裡面瞄了一眼,果然,一件完好的東西都沒有了。

 

“陳伯父,您對自己兒子的要求太嚴格了,既然他想去,就讓他跟著吧,又不是外人。”一個年輕人說道。

陳玉眯眼打量了這人幾眼,覺得特別眼熟,看到後面柱拐杖的姜家老爺子,忽然想到,這個就是那時候跟姜家老爺子在一起的年輕人,大概是薑家的人。

 

“是啊,陳森,以後小輩們總要自己出來闖,你家小子就從來沒有見你帶出來見見世面。”姜家老爺子也說道,笑呵呵地看著垂著臉的陳玉,想著當時那小孩騙自己玉時古靈精怪的性子。

陳森見外人來了,雖然臉色依舊不耐且冷厲,也稍微緩和了些,回身看了看後面突然之間老實的過分的兒子,說道:“姜叔不知道他,正經手藝一點不會,去了也是幫倒忙,拖後腿,不能讓他去。所以我說,這小子拿了地圖也翻不起什麼大浪。”

 

陳森轉過身,將手裡可憐兮兮的陳玉交給沈宣,看著陳玉抬起的眼裡有祈求和絕望,停了一秒,才說道:“給我接著抽二十鞭子,能動就讓他繼續跟著,這一路你好好看著他。姜老爺子,我們也不耽誤時間了,省的那人等急了,趕緊上路要緊。”陳森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同姜家老爺子一起往車那邊走去。

 

沈宣恭敬地說了聲是,等陳森走遠了,才轉頭看向陳玉。

封寒來到陳玉身邊,將四爪揮動的小豹子丟在他懷裡,似乎碰到傷口,陳玉疼得一動,沈宣的扶著他的手已經送肩膀上滑下來。陳玉腳步又開始不穩時,封寒一把拽住他往悍馬那邊走,雖然沒有什麼語言,卻看得出對任何事一向漠不關心的封寒心情不是很愉悅。

 

馬文青貼上來,眨巴著眼萬分同情地看著陳玉:“怎麼,陳叔怎麼捨得動真格的,他居然捨得動手打你?而且還要接著打?”

陳玉臉色有點蒼白,沒好氣地嘟囔:“這有什麼奇怪的,就算這種時候不多,但是父親說了就一定會打的。”陳玉被封寒扶著走到悍馬跟前的時候停住了,淡淡地回頭看沈宣。

 

沈宣正眼光深沉地看著陳玉,陳森對這個小兒子下墓的事很早之前就下了禁令,且要求異常嚴厲,犯了一點也會教訓。偶爾也會讓沈宣懲罰陳玉,但是陳森卻從沒有當著別人的面說他這個大弟子一句重話,甚至可以說是相當寵信的。這個陳家真正的少爺,這種時候對自己這個大師兄又是什麼看法?陳玉心裡到底怎麼想他?沈宣一直想知道。

 

陳玉僵直的身體已經洩漏了他的心事,沈宣歎了口氣,一巴掌拍到陳玉肩上,說道:“上車吧,師父也就是當著那些人的面說說,現在你要是傷上加傷,受罪的可是我,還要一路護著你。”

封寒拉開車門,將陳玉拎了上去。沈宣皺眉看了封寒一眼,轉身走向軍用越野車。

馬文青,和阿吉也都爬到車上。馬文青拎著醫藥箱出來,扔給後座的封寒說道:“那個,封哥,你幫著他上點藥,”

 

封寒接過醫藥箱,一臉茫然地看著陳玉,隨即恍然大悟。馬文青見後座好一會兒沒動靜,再回頭的時候忍不住眼珠子瞪出來,這是什麼?!

陳玉看著封寒將一大卷繃帶都纏到自己頭上,脖子動一動都艱難的時候終於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嘴角抽動地叫道:“夠了,我根本不用上藥!”

 

封寒狐疑的看了看陳玉,拎過來三把兩把將陳玉的上衣扒了,陳玉身上的紫紅痕跡,其實還真不多。看來陳父那麼大的動靜,真正落到兒子身上的其實並不多。雖然說沒有關係,封寒給他擦藥水的時候,還是讓陳玉齜牙咧嘴地叫喚了。

阿吉剛剛聽人議論,已經知道了陳玉的名字,臉色相當難看,上了車後,就一直神色冷淡地看著車窗外,任誰說話也不理。只是陳玉掙扎間擠到小孩的時候,小孩僅是動了動,並沒有推開他。

 

車隊又開始上路,因為也發現了大沙暴要來,整個下午車一直沒停。

馬文青看著越來越遠的淘金車隊,邊開車邊罵罵咧咧,“那個二當家什麼變態,你當時就該也踢那孫子幾下,反正他也不敢怎麼著你。”

聽了馬文青的話,封寒擦藥的手不停,只是抬頭盯著陳玉的嘴唇看了一眼,陳玉莫名其妙的想到了那個親吻,臉上頗有些不自在。封寒已經說道:“他們那裡有死人的味道,就算不管他們,也活不了多久了。”

 

另外三人都被封寒嚇了一跳,馬文青驚道:“怎麼回事?還會死人?”

“......可能他們挖的東西有古怪。。”

 

沈宣過來送了趟吃的,就坐在了副駕駛座上,袋裝的牛肉香味撲鼻,這邊四個人和一隻帶毛的動物欣喜萬分。馬文青和小豹子吃的肚皮滾圓,以同樣的姿勢,一個仰在後座,一個仰在陳玉腿上。開車的人已經換成了阿吉。

 

“沈哥,你們到底去什麼墓,這個時候冒險進沙漠?”陳玉打聽。

沈宣沒有好氣,“地圖你不是有嗎?看不出來?”

陳玉搖了搖頭,沈宣繼續說道:“是沙漠裡一座移動城市,很多年前,一位英國探險家曾經提到過,將那裡稱為‘神的後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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