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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古墓祭品
燃了千百年的長明燈,照著牆上七彩華麗的壁畫,襯托的雲海中美麗婀娜,持樂歌舞的仙人更加空靈飄逸,帶著不可捉摸的的神秘與超然,來迎接有緣的得道者。
然而,空氣裡淡淡的腐朽味道,角落裡的黑暗和累累枯骨又讓這神聖染上一層說不出的詭異和寂寞。
室中,穿著黑衣的身影靜靜看著棺中人,「這麼多次了,還是不能醒過來?」
「虔誠的心,帶著鮮血的祭品,到底是哪裡不對?下次,試試活人吧。」
第一章 盜墓世家
要找考古系的陳玉,知道的人肯定會說,去宿舍找准能逮住那小子,不是在玩網遊肯定就在睡覺。
再繼續打聽,就發現,這樣一個憊懶之極的學生,居然還是老師的寶貝寵兒。沒法子,雖然完全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在學習,但是那小子的成績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那陳玉長啥樣?
被問到的人都笑嘻嘻的,說著:「他啊,好找,哈哈。」邊笑邊遠去了。
留下問的人一頭霧水,好找到底是個什麼說法?
今天,歷史系研究生宿舍樓下站了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有老有少,中間的老者頭髮花白,拄著手杖,正侃侃而談,周圍幾人畢恭畢敬地聽著。談話間,幾人不時四處張望,明顯是在等人。
大太陽底下,臨湖的路邊晃晃悠悠走來一個人,等那人走近了,這邊幾個人忽然都沒了聲音。湖面微風吹拂,翠綠的垂柳起伏間,這樣的一張臉讓眾人覺得有些不真實,彷彿走來的是妖非人。
細長流暢的眉眼,微微斜挑著,波光粼粼間帶了說不盡的風情,五官精緻,略尖的下巴。這樣的美人,居然是個男生。
就算舉手投足沒有半絲女氣,也讓人們看的移不開眼。
「咳咳,這就是爺爺和幾位伯父要找的陳玉。」這群人當中的一名年輕人說話了,也打破了這尷尬的靜默。
正晃悠著往宿舍走的陳玉一愣,抬頭看了看幾位大叔和大爺級人物,眉毛一挑,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就是叫出自己名字的年輕人,陳玉也完全沒有印象。
被眾人圍在中間的頭髮花白雙目炯炯的老人往前走了一步,略嫌挑剔地打量了陳玉幾眼,才沉聲問道:「你是杭州陳家的小子?」
陳玉眼睛眯了一下,忽然笑了。眾人看到那狐狸般的笑容,帶著微微的算計,立刻覺得原先那美人形象被破壞了。
漆黑的眼轉瞬間已經將幾個人掃了一圈,陳玉不緊不慢地說道:「我確實是杭州人,聽老人家口音,似乎也是吧。我跟幾位並不認識,不知道找我有什麼事?」
見陳玉並不否認,老人和身旁的一個中年人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老人看向陳玉,說道:「陳家小子,我們換個地方說話,這裡不大方便。」
這樣帶著命令且不容 置疑的語氣讓陳玉皺了皺眉,卻依然笑著,半分不弱了氣勢,他隨手一指旁邊的樹林,說道:「就在這邊上說吧,一時半會兒,也沒人來。而且,老人家跟我這個學生說話,該不會有什麼不方便的。是吧,老人家?」
因為陳玉的不配合,老人的眼睛立刻瞪了起來,正要發火,剛剛說話的年輕人扯了扯老人的袖子。老人想起來面前的人畢竟不是自家人,強壓住教訓人的欲望,往樹林邊走了幾步,確定左右無人,才說道:「聽著,陳家小子,我們是杭州姜家。都是淘沙一派,想來你也知道我們姜家和陳家還是有幾分交情的。我有話直說,這次專門過來,是想請你幫著『點穴』。」
淘沙一派,其實就是盜墓者的一個派系。
三國時期,曹操就曾經設了摸金校尉、發丘中郎將等官職,說白了,也就是國家承認學歷和資格的盜墓主任。這些人發掘墳墓盜取諸多金銀財物,用來擴充軍餉。偽齊皇帝劉豫則勾結金國,設立了淘沙官一職,同摸金校尉一樣,專門做些盜墓發塚的勾當。
數千年過去,風光一時的掌權者和那些官方盜墓門派都已不在,這些手藝卻暗中一代代流傳下來。只不過帝王心術,這秘術一般禁止外傳,甚至父母兄弟都不可以。那些摸金校尉或者淘沙官想方設法將淘沙手藝傳給後人,不過,會這門手藝的人依然越來越少。
這杭州的姜家和陳家祖上都是淘沙一派,所以,老人一說杭州姜家,陳玉便找了個安靜卻又不會他出了什麼事都沒人看到的地方。
姜老頭說的『點穴』便是用祖傳的風水秘術尋龍點穴,確定墓室的位置。而杭州陳家的『點穴』手法在淘沙一派算是頂尖的,陳家出來的人幾乎從不失手。
「當然,也不會白讓你幫忙。」說到這裡,老人自身上拿了件東西,遞到陳玉手裡。
陳玉低頭一看,是塊玉玦,外圈飾夔龍紋。陳玉臉色不變地抬起頭,依舊笑眯眯地看著老人。
老人心裡暗罵一聲,又說道:「這玉玦,是訂金,事後還有謝禮。」轉頭朝中年人示意,中年人便用手托過來一個小盒子,裡面是雞蛋大小的一塊黃色石頭,表面雕琢著奇怪的紋路。陳玉立刻看出,這石頭才是珍品。
「尋龍點穴,想來對你們陳家人來說不是難事。等找到地方,其餘的事我們自己來。」這話卻是半試探半警告了,對於盜墓者來說,發現陵墓難免心癢難耐,忍不住想下去看看,老人不得不先打好預防針。
陳玉伸頭看了看那塊黃色石頭,他自然知道規矩,沒有完成他們的囑託之前是絕對不能拿謝禮的。相看了幾秒鐘後,陳玉大為驚訝:「田黃石?!」
俗話說「一兩田黃三兩金」,田黃石現在本來就是天價,這樣質地這樣大小的田黃石少說也值上百萬。這幾個人隨手就出這樣的高價,他們要尋的墓該有多少寶藏?
老人看著陳玉漂亮的臉上毫不掩飾的驚訝表情,心裡十分受用,臉色頓時好看了不少,溫和地說道:「好眼光,不愧是陳家人。只要你幫我們找到那墓的位置,這塊田黃石就歸你。我姜老三同你爺爺陳嘯是老交情了,陳家小子只管放心,肯定不會欺你年少。本來尋別人也可以,但是因為這次時間緊迫,地方離著你這裡又比較近,所以才來找你幫忙。」
陳玉暗罵一聲老狐狸,剛見面就試探,若是自己見到那玉玦就走不動路,這田黃石怕是不會拿出來了,心裡罵著,臉上卻不動聲色,只是問道:「哦?離這裡近?難道京城附近還有沒被發現的大墓?」
姜老爺子深深地看了陳玉一眼,說道:「到時候你只管和我們過去,並不太遠。」
陳玉黑亮的眼睛帶著小小的貪婪不錯眼珠地盯著那塊石頭,忽然伸手去拿。他快,有人更快。姜老爺子身旁的年輕人似乎隨意一抬手,堪堪在陳玉就要取了那塊田黃石時,抓住了陳玉的手。
中年人一看這陣仗,趕緊把裝著田黃石的盒子一蓋,收了起來。臉色有些難看,還是客氣地說道:「謝禮還不能給你,我們姜家也算講究信譽的,老爺子既然說了,事成之後,這東西絕對是你的。」
被抓個現行,陳玉毫無愧色,嘿嘿笑了兩聲,那年輕人也不為難他,同樣微笑著放了手。
陳玉收回爪子,又依依不捨地瞄了放石頭的盒子兩眼,才轉頭沖姜老爺子笑道:「老爺子,您是長輩,又是同行,本就該親近的。但是,不是小子不肯幫,只是我們陳家任何一個人都能幫你,唯有我不行。我父親早說過不讓我下地,我從小到大,從沒進過任何一座墓,點穴手藝也半分沒有教給我。所以,讓您白跑一趟了。」
姜家幾人默然了,臉上都帶了失望和懷疑之色。姜老爺子又開始生悶氣,陰沉著臉瞪了陳玉好久。奈何陳玉笑眯眯的,態度十分恭敬,伸手不打笑臉人,老爺子最後嘆了一聲:「罷了,我們再去找別人。小子,你既然不去,那定金還回來吧。」
陳玉忙把拿著玉玦的手往後一縮,特別純善地笑著:「姜家爺爺,您好歹見一見晚輩,怎麼也得給些見面禮吧。」
老爺子終於沒能忍住,將手杖舉起來要揍人,又被眾人拉住。鬍子一翹一翹的,最後忍不住氣樂了,「也罷,等我回去找你老子教訓你,那小東西就給你玩吧。」
陳玉喜上眉梢,這夔龍紋玉玦不算貴重,市價也就兩三萬,但是勝在小巧稀有。珍而重之地收起來,好話一籮筐搬出來,直把姜老爺子誇讚的英明神武,天上少有,地下難尋。
姜老爺子笑駡著帶著眾人走了,那年輕人又轉身看了陳玉幾眼。
等人走遠了,陳玉臉上的笑才淡了,低頭看著自己稍微發抖的手。簡單的白襯衣在微風裡輕輕擺動,勾勒出細瘦的腰身。
忽然一隻手拍在陳玉身上,陳玉忙一回頭,身後站了個高高大大的青年,正皺眉看著他:「你又搗什麼鬼,那些人什麼來頭?」正是歷史系同學兼發小馬文青。
陳玉撇了撇嘴,滿臉鄙視地看他:「怎麼,王老頭罰你的體力勞動完工了?」
馬文生嘟囔著罵了幾句,隨即想起來自己的目的,一把揪住要走的陳玉,說道:「喂,老頭讓我告訴你,雲南那邊有消息傳來,說發現了清朝墓,考古系的幾個教授決定趁這機會,組織一次野外發掘,挑了三十來個人前往雲南,老頭首先挑的就是我們倆。」
「我不去。」陳玉乾脆地回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能下墓。」
馬文青獰笑,「老頭說不去的不給畢業證。」
「切,我怕他。你不用說了,我無論如何不會去的。咱從來立場都是堅定的。」陳玉哈欠一聲,已經往宿舍的方向邁步。
馬文青沉默了一會,又說道:「老頭還說,參加的人這個期末都有獎學金。」
「說吧,哪天的火車。」
馬文青看著迅速轉回來的陳玉,鄙視地說:「你的立場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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