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見他突然滿臉通紅、手腳發軟,戰無絕下意識地將他攬得更緊,彷彿要將他揉入自己的體內,這個動作已經超過了一般主僕的界線,然而他卻做得無比自然,彷彿這種場面已發生過無數次般。
天哪!唔……那個……身體貼太近了吧!快放開本宮!梵天的內心不住哇哇大叫,卻喉嚨啞了似的什麼都喊不出來,一張嬌豔欲滴的臉龐似乎快滴出血來。。
「殿下,你感覺不舒服嗎?」遲遲得不到梵天的回應,加上見他的臉龐像是發了高燒般嫣紅,戰無絕心急如焚,忍不住伸手撫上他燒燙的臉頰。
被個男人這般小心翼翼的對待,梵天不禁一陣臉紅心跳,直覺這傢伙肯定是個風流倜儻、傷過無數女人心的花花公子。一般武人大多作風強硬、粗魯無文,哪個能像他這般貼心致意?若是尋常的世家子弟就更不用說了,個個天生都是等著被人伺候的主兒,眼前這人諸般溫柔的手段,不消說,肯定是在花叢中待過,用來對付女孩子的……
若是戰無絕知道梵天的小腦袋瓜裡頭,因為他今天一些可疑舉動而泛起這麼多嘀嘀咕咕,鐵定臉都青了。
「放開…本宮……沒什麼的,可能是氣昏頭了……」梵天憋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出了聲,難為情地撇過臉去,邁步欲走卻一陣腿軟,無力地攀在他胸膛上。
「先躺下來休息一下吧。」戰無絕微蹙劍眉,不待他同意便將他一個打橫抱了起來。
好輕……根本還是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哪!戰無絕微感吃驚,內心頓時溢滿憐惜之情。
整個人好像陷入一團充滿好聞男人味的熱氣當中,既舒服又安心無比,梵天纖細的身子情不自禁地微微顫抖,白皙臉龐甚至浮現細密的汗珠,皓齒重新咬住嬌嫩下唇,乖巧地任男人抱著。
想掙扎下來,但許久不曾被人如此關心的感覺卻又……極好。
戰無絕緩緩走至床邊,一把掀開錦綢被子,將他輕輕地擱置在床上。
背脊一接觸到軟硬適中的床塌,彷彿受了驚嚇的小動物般,梵天一雙緊閉的眸子霎時重新睜開來,又慌又羞地想坐起上半身,卻又被坐在床沿邊的戰無絕按住肩膀,一時動彈不得。
兩人距離近得彷彿可以交換彼此口中呼出來的熱氣,一股異樣的感覺自梵天的心頭陣陣湧上,雖然不明白這是什麼樣的感覺,卻也不討厭,不過……這傢伙還是太僭越了!
「好了,本宮沒事了,你……」梵天想擺脫他的箝制起身,卻充滿挫折地發現男人居然只憑幾根指頭便將自己牢牢地壓在床塌上,力氣相差委實太過懸殊。
「哪裡像沒事了?殿下今晚就在這裡休息吧。」戰無絕的神情仍非常溫和,語氣卻十足的霸道。
聞言,梵天一撇嘴,躺在這張床上總覺得渾身彆扭。
「欸,你這人……忒蠻橫了!」
既不說好,也不說不好,這番話竄入戰某人耳裡,頓時被他抓到一絲微妙之處,於是一本正經地道:「殿下氣昏了頭,回去後肯定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但明天的狩獵大典何等重要?若是一個精神不濟導致某些地方犯了錯,那就是百口莫辯了,不如待在屬下這兒,讓屬下說些地方奇聞來哄殿下安睡吧?」
「你當本宮是三歲小孩啊?」梵天朝他一瞪眼,嘴巴噘了起來。雖然知道戰無絕說的是實話,回去後自己鐵定夜不成眠,但要這般聽話地順對方的意,又覺得撒不開面子。
「就先試試吧,若嫌屬下說的故事不好聽,就算殿下晚上要睡灶房,屬下也絕不阻止。」見他有些動搖了,戰無絕繼續蠱惑道。
「呿,灶房能睡人嗎?」梵天再度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但神態上倒沒有多大反對了。
「那好,請殿下稍待一會兒。」見梵天乖乖地躺在床塌上不再暗中掙扎,戰無絕心底不知有多麼振奮了,驀地站起身來,往一簾之隔的內堂走去。
呃……這人還想幹什麼呀?梵天怔了一下,納悶地緩緩坐起身來。
沒多久,便見戰無絕捧了一盆散發出白色蒸氣的熱水過來,盆子的邊緣處還掛著一條毛巾。
「這什麼?」
「剛梳洗完,裡頭還有一桶乾淨的備用熱水,屬下便舀了些許過來。」說著,戰無絕單腳屈膝半蹲下身子,伸手撩起他的衣襬,一把捏住他云錦靴的後跟。
「等等,你……」梵天就算再怎麼蠢笨也意會過來了,頓時吃了一驚,連忙按住他的手。「住手,這可是下人做的事兒!」
任憑梵天的想像力再豐富,也不敢幻想戰無絕會這般服侍自己,不過,見一個潛在地位不比自己低的男子在自己面前謙卑至此,仍是令梵天的虛榮心瞬間漲到了最高點,心臟鼓動的速度比平常快了半拍。
「無妨,既然您是我的主公,那麼無論屬下為您做些什麼,都無須驚慌。」戰無絕仍是神態自若幫他脫下鞋襪,大手輕輕握著他膚若白雪的精緻小腳。
「呃,這道理說得通嗎……」乍聽之下似乎沒什麼不對勁,但梵天仍感覺某些地方怪怪的。
由於心中若有所思,所以當雙腳被男人納入掌中輕輕摩挲時,梵天竟一時沒有任何反應。
戰無絕沉默了一陣子,才乍然回神般將梵天的雙腳飛快置入水盆中。
「怎地說不通?只要屬下想這樣做,那麼屬下就是對的。」
雙腳一浸入溫暖的水盆中,梵天立即舒服地打了個哆嗦,像隻滿足的貓兒般瞇起雙眸。
「呵,本宮這輩子還沒見過像你這麼霸道的人呢。」
「殿下以後就會習慣了。」戰無絕神秘一笑。不知是在安慰他、還是在預言什麼。
「那就要看你會留在我身邊多久了?」梵天試探了一句。
「只要殿下管飽管住,屬下自然是能留多久就留多久。」
「管飽管住?呵呵,我不相信你只有這麼一點『野心』。」梵天微低著頭,深深望入他的眸底,像是想從他的腦袋裡頭挖出自己想知道的真實答案。
即使戰無絕在這段時間始終不吝於表明站在自己這一方的態度,但,這不代表梵天對他就不存在任何疑慮。
「屬下的野心……時機到了,自然會向殿下剖明。」戰無絕半垂下眼眸,啞聲道。
「很好,我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得到他的承諾,梵天不禁滿足一笑,卻沒有意識到戰無絕日後或許會說出和他的想像天差地別的話來。
將他濕潤的雙足用乾淨的毛巾拭淨後,戰無絕安置他躺下來,再拉起絲綢被子輕輕覆蓋在他身上。明明應該是無比彆扭的動作,卻做得渾然天成,若是青檀當場目睹,恐怕也會自嘆不如吧。
「嘻……」
「怎麼了?」
梵天打了聲呵欠,嗓音稚嫩地嘟嚷道:「從你外表,實在想像不出你是一個這麼溫柔的人呢。」
「……以前確實不是。」
「多久以前不是?」
「太久了,屬下都忘記有多久了。」
「那時候你很兇悍嗎?」
「是呀,時常一怒殺人,蠻不講理呢。」
「真難想像……」已經有些昏昏欲睡的梵天,突然抑鬱地啞聲道:「不過,本宮還是覺得可惜怎麼沒早點遇上你……」
若換做別人來,可能無法理解梵天的意思,但戰無絕自然不是別人。
「依屬下看來,皇城如今已變成困住殿下羽翼的牢籠,與其坐困愁城,不妨考慮到外地招攬人才、組建勢力。」戰無絕輕輕擲起他的手,低聲說道。
「你是說……?」梵天微睜開眼眸,一下子睡意全無,吃驚地看著他。
「殿下可以考慮看看。」
「這……容本宮再想想……」
「做上位者的不該心慈手軟,該殺的就殺、該利用的就利用。屬下是戰王一族位於高層的人,您可以針對這一點籌劃一些事情。」
「……什麼意思?」梵天被他握住的指尖顫抖了一下,一抹精光迅速掠過眸底。
「就是屬下字面上的意思。」
見他仍是步步進逼,梵天忍不住有些動怒了。
「戰無絕,你可知道有些話是不能說太明白的?而且,此事也不該由你來開口!」
「屬下一向不喜歡拐彎抹角。」
梵天不禁冷笑一聲,氣他竟敢如此挑釁。
「……即使我要你回去戰氏家族,將族長位置奪到手,傾全族之力助本宮一步登天,你也辦得到?」
在梵天想來,戰無絕肯定是因為與大哥爭權奪位失敗,被戰王一族的人秘密關押到皇城內,最後陰錯陽差地被自己救了。要一個已經失敗過一次的人再回家族爭權,絕對是在為難他,甚至逼他去送死。
朦朧月光微微斜射進來的昏暗室內,戰無絕微微一笑,俊美至極的容顏無比懾人。
「一切將如您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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