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你的事!」
「哦,猜對了。」
「才沒猜對!」
「那你臉紅什麼?」
「沒有,你肯定是眼花了!」藤原白的臉龐頓時燒得更加厲害,外厲內荏地朝他吼了聲後,假裝鎮定地推了下鏡框,問道:「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麼不直接找女孩子當朋友就好?」假如討厭男人接近,那為什麼又找自己當朋友?藤原白實在無法理解他的想法,當然,他最終目的是想岔開話題。
「呵,你以為我不想嗎?」見他耳根子燒紅似火,斑目米國也不再和他鬧,聳了聳肩膀,笑得有些諷刺。
「什麼意思?」
「舉個例子說吧,以前有個女生為了接近我,故意騙我某堂課要去物理實驗室上,我抓著書本去了之後,才發現那裡面只有她一個人,我對她發火,她就開始啜泣說什麼只是想找機會跟我告白、想跟我單獨相處、喜歡我好久了……你說我能怎麼辦?」
聽出班目米國不是在炫耀自己很受歡迎,而是很平靜地陳述事實,藤原白忽然心口一揪,思緒一陣複雜。
「這種事情發生過多少次?」
「數都數不清了。」斑目米國將手上的麵包啃了幾大口吃完後,又伸手抓起一個繼續吃。
「你沒嘗試制止她們這種幼稚的行為嗎?」藤原白有些氣憤地說道。
斑目米國一臉無所謂,三兩下又啃完一個麵包。
「我受不了女人哭哭啼啼的,加上她們很會使用一哭、二鬧、三上吊這種手段,所以我很早便放棄跟她們講道理了。」
「……」難怪厭惡男人如你,也需要一個男性友人在身旁,藤原白不由得在心底默默道。
「怎麼?同情我啦?呵,大可不必,在女人堆中左擁右抱的,不知有多少人羨慕我呢。」
「……也是,看你簡直如魚得水。」斑目米國生下來就是個天之驕子,同情他,只會害他笑掉大牙……藤原白無聲地自嘲一笑。
斑目米國聞言一愣,疑惑地摸了摸後腦勺,有時候他感覺藤原白的直覺簡直太過敏銳了。
「好了,還有任何疑問嗎?」
「沒有了。」藤原白搖頭,老實說,能和斑目米國心平氣和地聊了這麼久,他都覺得天要下紅雨了。
「很好,我也吃飽了。」斑目米國舔了舔沾到麵包屑的手指頭,拍拍褲子上的灰塵站起來。
「斑目……」見他作勢要走,藤原白忍不住輕喚一聲,方才兩人交談的輕鬆氣氛,美好得不太真實。
斑目米國回過頭來,像是什麼都很明白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不用管那個小鬼胡說什麼,我不喜歡變化,還想安安穩穩地過到畢業。」
原下之意就是說,斑目米國還沒對兩人之間的「友情」感到煩膩,打算維持到畢業那時呢。
說完自己想說的話,斑目米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留下身後人滿心的複雜。
「……」藤原白也不知該慶幸還是該感到悲哀,被一個男人利用透了,還覺得自己可以多承受些。
不過,說實在話,斑目米國也沒他自己表現出來的那麼冷情或自私。起初,藤原白當選為班上的委員長那時,由於性情溫和根本沒人怕他,導致很多班級的活動無法順利推動,直到斑目米國開口說要和他當朋友,有意無意地為他壓後,很快地,所有新官上任後出現的大小風波,就在這人恐怖的龐大氣場之下徹底消弭於無形。
斑目米國唯一看得上眼的朋友……頂著這麼一個名頭,周遭人下意識地都對他高看了幾眼,認為他肯定有什麼過人之處,於是乎,不怕的也都怕了,原本就怕的變得更加尊敬,藤原白就這樣成了一個稱職的委員長。
一開始認為被對方利用,但到最後,藤原白反而覺得得到好處的應該是自己才對。
最明顯的例子是,有時候在班上幫老師推動一些事情或活動,藤原白好說歹說都沒人想主動承擔,都快絕望的當頭,就見斑目米國救世主似的一個冷眼睥睨過來,先前被藤原白點名卻都找理由推卸掉的人,頓時一個個聳了,哭著喊著要幫忙,彷彿藤原白不答應就是絕了他們的活路。
一個無意識地扮了白臉、一個因為不耐煩而誤扮黑臉,居然將班級活動經營得有聲有色,最後還獲得「模範班級」的稱號,接受學校表揚。能陰錯陽差成這樣,世事不可謂不離奇。
細細地將所有事情想了一下,藤原白深深地吐了口氣,晃了晃腦袋。
他決定不胡思亂想了!就像斑目米國所說的,他要安安穩穩地過到畢業,那麼自己就無須患得患失,生怕哪一天他忽然「休」了自己。
無論如何,把握當下便是,再遠一些的事情,藤原白沒心思也不願去多想了。
哪怕除了自己以外,還有另一個男生也曾經處在自己的位置上,但,藤原白決定不再糾結。
「呼……」再吐了口氣,藤原白忽然渾身輕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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