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女孩子湊在斑目米國的周遭,幾乎沒有其他人擠進去的空間,但他身旁的男孩,卻只有自己一個人,這意謂著,至少他身邊有一個位置是屬於自己的吧……藤原白一直以為是這樣的,不,或者說,他是這樣癡想的。
可惜,很快就有另一個男孩子出現,打破了他的幻想。
那是一個模樣很可愛的男生,圓圓的大眼睛,棕色鬆軟的頭髮,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可愛的小狗。
「斑目,我有話想跟你說……」下課時間,那名男孩突如其來地出現在教室內,怯生生地喊著斑目的名字,一副被主人拋棄的可憐棄犬模樣。
砰!地一聲,斑目滿臉冰冷地推開桌子,掠過他走出教室,看也沒看對方一眼。
驟發的怒火,讓原本熱鬧的教室突然安靜了下來。
藤原白沒見他這麼反常過,所以一時忘了追上去,愣愣地待在座位上。
癡迷地盯著斑目米國的背影直至消失,男孩臉上可憐的神色倏然不見,嘴角一揚,滿是嘲諷地看向一臉茫然的藤原白,質問道:「你就是斑目現在的『朋友』?」
「呃,你是……?」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特別?」
「……」
「哼,白癡,不用太得意!」
「……」
「這只不過是暫時的假象,等哪一天他玩膩友情遊戲了……呵,咱們走著瞧吧!」男孩充滿惡意地扔下一段未盡的話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等斑目玩膩友情遊戲?他是什麼意思?藤原白臉色一白,腦袋耳鳴般嗡嗡作響。
「這誰啊?怎麼那麼討厭?」
「就是啊!態度太差了吧!」
飛機頭男和光頭男瞬間黏了過來,為藤原白抱打不平道。
「喔,我認得他,他是斑目一年級時的『朋友』!」某個叫山下的男同學突然出聲道,顯然回想起什麼。
「朋友?斑目除了委員長以外,還有男性朋友?」飛機頭男的嗓音陡然提高了八度,顯然很震驚。
「對啊,那時候看到一個男孩子成天繞著斑目團團轉,我們也很吃驚,後來好像是斑目受不了他老是跟自己身旁的女孩子爭風吃醋,就一腳把他踹開了,最後關係鬧得非常僵。」
「……因為膩了嗎?」藤原白夢囈般問出口。
「可能吧,斑目本來就很討厭男生,容忍度一消失,就變得很絕情,那傢伙的性格雖然差,大家都不喜歡,不過後來也有點同情他……我想你們也知道,其實,大家私底下都滿崇拜斑目的,又強又帥,誰不想要一個這樣的朋友?那男生在一年級時是他唯一個朋友,那時可跩上了天,野心勃勃地想獨佔斑目,結果沒過半年就被斑目忍無可忍地踹開了……呵,剛才他對你嗆的那些話,你就當作是一隻喪家犬在遠吠吧。」山下說完後,朝面無血色的藤原白笑了笑,「放心吧,委員長和他不一樣,畢竟你……」
飛機頭男尖聲打算他的話,嚷嚷道:「哪裡不一樣了?委員長,斑目那傢伙太可怕了,我看你還是考慮先和他絕交算了。」
「對啊,誰曉得他以後會不會突然發瘋!」光頭男猛點頭地附和道。
「……沒事的。」藤原白半垂下眼眸,有些虛弱地朝他們露出一抹安撫笑容。
「幹嘛不講話?」
到了中午,斑目米國依約來到教室的頂樓和藤原白共進午餐。藤原白昨天興致勃勃地說買了一家很好吃的麵包,今天要拿來讓他嚐嚐,所以他也無可無不可地答應了,誰知道,那傢伙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居然對自己擺出一張死人臉,害他的食慾頓時大減。
「……」藤原白抓著手中的麵包,仍一副尚未回神的低落模樣。
「一副陰陽怪氣的模樣,看了就沒胃口。」斑目米國低頭咬了一口麵包,絲毫不覺自己每一句殘酷的話語就像用刀子在凌遲藤原白的心臟。
「……早上那個人是誰?」
「啥?」斑目米國茫然地看著他。
「那個模樣滿可愛的男孩子。」藤原白咬了咬下唇,有點怕斑目米國責怪自己多管閒事,但他又忍不住想問。
「喔,你說他啊……」斑目米國撇了撇嘴,雙眸浮現一層冰冷的藍光。「那傢伙喜歡我,但我討厭雄性動物,就這樣。」
藤原白拿著麵包的右手一抖,內心不知是何滋味。
「他長得很可愛……」
「每一個女孩子都比他可愛。」
「可是……你曾選擇他當你的『朋友』。」
「對,不過那是曾經。」斑目米國翻了翻白眼,搞不懂一向溫馴木訥的藤原白怎會突然對一件事如此執著不休。
「那……」後來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決裂?藤原白想問,卻又不敢問出口。
「你到底想說什麼啊?」斑目米國不耐煩地朝藤原白吼了一聲,見他雙肩害怕地縮了一下,只好翻了下白眼,冷冷地解釋道:「我選擇某個人當『朋友』,並不代表那個人對我而言就是『特別』,更不用說喜歡我,對我表現獨佔慾了,我討厭男人,你明白嗎?」
我明白,你選擇我當「朋友」,也不是視我為「特別」,我早就明白這一點,卻還是忍不住想逼你說出口,令自己更清醒一點……藤原白低著頭,讓人無法看清楚表情。
「你就這麼討厭男人嗎?」
「對,噁心!」斑目米國皺了下眉頭,這令他具有外國貴族血統的臉龐輪廓增添一抹冷峻。
雖然由於斑類的人數稀少,所以同性愛上同性很正常,但斑目米國就是無法接受,而這,全拜幼年時期的某人不斷對自己性騷擾所賜。
「為什麼覺得噁心?」
「沒為什麼,純粹的生理反應。」
「生理反應?」
「對,會起雞皮疙瘩,就像過敏那樣……不信?」見藤原白一臉詫異,斑目米國微挑眉,索性伸手碰了下他的手指頭,果然一整條手臂立刻泛起雞皮疙瘩,魔法都沒這麼神奇。
「……」藤原白瞪大雙眸,驚疑不定。
「就是這樣,所以我……咦,奇怪,怎麼瞬間又好了?通常會持續好幾分鐘才對啊……再讓我試驗一下!」斑目米國瞥見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很快便平順下來,表現得比藤原白還吃驚,一時摸不著頭緒,便作勢朝藤原白的手腕抓去。
「不要!」藤原白迅速縮回自己被他碰過的手指,低下頭顱掩飾泛紅的臉頰。
「害羞什麼?你該不會還是處男吧?」斑目米國不懷好意地盯著他,嘴角噙著一抹令人心跳加速的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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